我一见他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想揍他!”
“别吹捧我了,还是想想怎么租到马车吧,要不,牛车也成……”
顺着梅雪嫣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头坐在一辆牛车上,拉了一车木炭在叫卖,生意还算可以,已经卖去了好几捆。
“这成嘛?”陈君生迟疑说道,“失了你的身份,到时候肯定被人笑话。”
梅雪嫣爽利地说道:“这有什么,马和牛不都是牲口,还分贵贱?古时候,人还用猪拉车打仗呢!”
陈君生被她的风趣逗得直笑。
“嫣娘你没诓我?古时候真用猪拉车啊?”
“可不是,那时候叫作‘豕(同屎)’,你想想,现在象棋里,是不是有車?”
陈君生捂着鼻子,什么屎啊尿的,听到后面,还真是那么回事。
“原来是这么个典故,真是长见识,在下受教了。”
再没了成见,陈君生跑到卖炭老头面前,作揖行礼。
“这位老伯。”
“上好的茶树炭二十文一捆,普通木炭十文钱一捆!”老头张口就来道,“后生,你是要哪种?”
“我不买炭……”
老头一听,立马转了脸,陈君生趁他没赶人之前赶紧说事。
“老伯,我是租你的牛车的,我要去钟山亭,可是没马车了……”
还未说完,老头已经挥手了。
“去去去!要租你去租马车啊,别打搅我做生意,快让开些。”
梅雪嫣无奈地摇头,陈君生太老实本分了,拙嘴笨舌的,还是她来说吧。
“老伯,我们买你这车木炭,你送我们去钟山亭怎么样?晌午过后就回来,还不耽误您下午的生意。”
倒不是梅雪嫣胡乱花钱,钱用在刀刃上不算浪费,何况家里的确要一些木炭,陈婆子天天去郊外拾柴烧炭,梅雪嫣一直不忍她如此劳累。
“嗬……这送钱来了。”老头想也没想,喊道,“得,上车吧!”
陈君生挠了挠后脑勺,咋这么同人不同命,都是租车,这前后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上了车之后,陈君生还在左思右想。
“老伯,为啥我租车你不让,她租车你就答允了?”
老头轻挥鞭子,这是头大水牛,速度上比马车慢,可比走路强百倍。看得出老头很爱惜这头水牛,连赶车都不用太大力。
“为啥?人姑娘说话比你中听。”
陈君生不服气了,冥思苦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得去请教梅雪嫣,只得了“以己度人”四个字,陈君生恍然大悟,不得不服气。
“难怪你能成案首,我只能考个倒数第二。”
陈君生嘟囔了一句,那老头听到了回过头来。
“姑娘,莫不是,你就是这几天城里传疯了的那个梅案首?”
梅雪嫣怔了怔,笑道:“应该是吧,怎么连老伯都知道了?”
“嗨,能不知道嘛!我七岁大的孙子在县学堂读书,那天放榜唰唰跑回家,在家里嚷嚷,说今年乡试的案首是个女的,真是奇事!那我今天算走运了,载了一位案首,回去我就跟家里那小子说去,羡慕不死他。”
“老伯贵姓?”
“姓赵!我孙子叫赵坤,梅姑娘回头遇到他了,帮我提点他几句,让我老赵家也出个童生光宗耀祖,这世世代代都是泥腿子,咱家就把希望搁在那小子身上了!”
老头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这老头善谈,梅雪嫣他们又没读书人的矜贵,竟然聊了一路。
牛车毕竟慢了些,到钟山亭时人早就来齐了,都入了座。
一座大亭榭便是钟山亭了,还有一段走廊,主办方在走廊里头设了矮桌蒲团子,摆满了美酒佳肴,虽然人多却不杂乱。
隔着河那边就是瓜洲,不远处有一座小山,远眺似一口佛钟,这也是钟山亭的由来。
“哈哈!你瞧那有人坐牛车来!”
“这是什么人啊?可真丢人。”
不少人看过来,对着梅雪嫣和陈君生指指点点。
梅雪嫣遥遥看到打过照面的吴县令坐在主位,其身边还有八位夫子打扮的,冯院君就坐在他左侧,正在耳语。
冯院君坐在高位,被哄笑声惊扰,一眼看到梅雪嫣从牛车上跳下来。
冯秋墨皱眉朗声道:“梅雪嫣,快些入座!”
语气不太好,可也让所有学子一惊,冯秋墨向来是板着脸,从不假以颜色,以前课堂上有人迟到,他直接勒令退学了,从此再无人敢在他面前失时。
他这一喝,怎么感觉,不像责怪她迟到,而是不高兴她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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