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毛恺之坐了一会儿,差不多人也到齐了。
梅雪嫣这稀里糊涂收的便宜徒弟,倒是对她很恭敬,亲自端茶递水,梅雪嫣却没有这些臭毛病,熟识了之后,毛恺之也知道她不喜欢拘礼,便放松下来。
“她的学识我自认为可能比我高一筹,可是钟院君却说胜我百倍,不知道到底她有何神奇之处……”
毛恺之时刻观察着梅雪嫣,看她好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寻常人家出来的闺女,和丫头说说笑笑,别说谈古论今,就是诗词都不提一句,和那个叫木铃的丫鬟一直在说哪个点心好吃,绣荷包的针法之类的。
当然,观察她的一言一行,毛恺之是虚心想多学一些。
不过他好歹是天之骄子,也是有傲气的,实在想弄明白,钟院君为何这么高看她。
“今日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都来了呢。”木铃低低地跟梅雪嫣说道。
梅雪嫣看着前方的画廊中,苗毅、施元忠坐在两旁,却把中间一个蒲团空了出来。
“是还有一位大人要来?”
“没错。”毛恺之回答道,“是文院的一位院判,名叫阮季。”
文院的院判虽然没有官爵,但是他必定是一位大儒,所以让苗毅和施元忠都让座,也没什么不妥,毕竟今天是文会。
梅雪嫣看看时辰,对于来的是大儒还是大学士根本不关系,有点心不在焉。
这时苗毅突然站起来,抱拳道:“诸位秀才举人,今日京城文院院判莅临,同众青年才俊交流共襄盛会,有请阮季阮院判!”
这文会没那么正规,有人喜欢便跑去簇拥着阮季,没兴趣的便依然在自己的座位上谈天说笑。
梅雪嫣远远地瞧了一眼,这阮季大约五十来岁,嘴角下垂所以感觉板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梅姑娘不去和阮院判打个招呼么?”毛恺之问道。
“为何?”
“阮季可是当今文院三位院判之一,而且主管科举之事,像咱们以后还想更进一步的话,不能和阮季交恶。”
梅雪嫣都已经是新科状元了,毛恺之觉得她还是会更进一步,参加州试和殿试。
“什么意思?难道和他关系不好的人,便不能参加州试殿试了么?”梅雪嫣奇怪地问道。
“这倒不是……”毛恺之解释道,“只是州试不像府试以下,想报名就报名了,而是报名之后,由文院考量举人的德行,一旦有什么污点,便拒之门外,阮季都到太源府了,说起来咱们都是后进学生,去主动和他请安也是应该的。”
毛恺之顿了顿,又说道:“免得到时候被安上一个不懂得尊师重教的罪名。”
“你去吧,我就免了。”
梅雪嫣现在一门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而且她也已经没了去州试殿试的野心,说来也怪,以前觉得孤身一人,便要独立自强,有自己做主的能力,现在和林三郎交付真心后,自己便觉得有了后盾一般,也无需去争抢什么,只挂念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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