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洲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长的很好看,一头黑发半披散着,仅在后背用丝带绑住,并不显凌乱。一身青蓝色长衣,披着淡紫色的外套,蓝玉束腰,冷色调的装束给人淡漠的味道。狭长的丹凤眼看着罗星洲,秀长的眉毛微微上挑。
这个男人给罗星洲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然而这样显眼的容貌和装扮,若是真的见过,他肯定不会忘记才对。
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看呆了?”男人勾起嘴角笑着问道。
声音仍旧很熟悉,然而配上这张脸,罗星洲已经完全不敢说熟悉二字了。
“你是谁?”罗星洲瞪大眼睛问道。
男人俯身,低声问道:“你说我是谁呢?星洲哥哥?”
“……”
“巫墨?!”罗星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还在重创中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引得罗星洲剧烈的咳嗽,喷出的都是血沫子。
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罗星洲的情绪立刻又低落了下去,问道:“是你把我挖出来的?”
“对。”巫墨点头。
“他呢?”
“……你在问谁?”巫墨冷着声音,一看就知道心情很糟糕,“我可没有发现除了你以外的活·人!”
那‘活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罗星洲呆愣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
端木邵死了。
继明琒之后,这是第二个。
虽然并非罗星洲所杀,可他无法说出他们的死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来。
这是自己的错吗?
对,这就是自己的错。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开始就好了,就算不去做任务,他也能好好的活着,哪怕是当一个女人。
一月一次大姨妈而已,弄不到卫生巾还可以用草木灰垫着。
罗星洲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竟是有些心灰意冷,连巫墨的身份,现如今为何变了一副模样都没有心情去问。
巫墨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就有点不高兴,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罗星洲睁开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而后道:“没有。”
“也不好奇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你?”
“为何?”罗星洲想了想道,“为的炼丹吧,你还需要丹药?”
“对,还差最后一种丹药,我就可以彻底恢复成我原本的模样。”巫墨道,“所以你可不能死。”
“随你……”罗星洲吐出这两个字后,就静静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巫墨咬了咬牙,开口道:“带他回去!”
“哎?”尧媚儿一怔,“他的伤势太重,现在带他回去太过奔波,他吃不消的。”
“交扶山不是新建了个山庄吗,就带他过去。”巫墨冷漠道,“让他撑着一口气,死不了。”说完就甩袖而去。
尧媚儿看着巫墨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抬手将罗星洲背上的银针一根根拔起,叹息道:“你多说两句好听的,何苦惹宗主不开心呢。先不说目的为何,宗主可是很少对谁这么上心。”
宗主?
巫墨的来头,倒是挺大的。
罗星洲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仍旧是不吭声,任凭尧媚儿将针拔掉,然后给他披上衣服。
“你现在能动了,自己起来给自己疗伤。”尧媚儿说道,“你的琴也在。”罗星洲抬眼看过去,果然他那一把琴中剑好好的摆在那里,只是看着更破旧了些。
罗星洲单手支撑着地,艰难的坐起身,然后找了一块石头倚靠着,将外衣穿上。
尧媚儿见他空出了手,就将琴递给了他:“小女子很好奇你是如何为自己治疗的,不如现在就给小女子演奏一下看看。”
罗星洲摇头:“不必了,就这样吧。”说完又咳嗽了两声,每次咳嗽胸口都在闷痛,身体一动就拉扯着腹部肌肉,然后内脏就一阵绞痛。
这身体还真是……破破烂烂的。
“不治疗不会好的,虽然你是修者不会那么容易死。”尧媚儿娇笑道,“而且我们还要赶路。”
罗星洲摇头:“这伤是我活该。”
尧媚儿站起身,皱眉看着罗星洲道:“你这人,莫不是想死了吧?”
“随意,活着就活,死了便死了。”罗星洲歪头对尧媚儿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来,“我现在,连该去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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