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三镇地处江汉平原,虽南京沦陷后政府宣布重庆为陪都,但是各主要党政机关撤离到武汉却不愿再往后走了,毕竟再向西可就是崇山峻岭的艰苦地区。
在烽烟四起的中国大地,武汉一时间汇聚了数以百万计的民众,成为了全国抗日救亡的中心和政治中心。
各国驻华使馆也都转移到武汉,沿海撤离的工厂机构纷纷在这里重新扎根,数以万计的政治团体,出版社,财阀以及社会名流也云集于此。
华北华中大部分地区沦为侵略军的占领区,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在武汉地区,却因为战争的缘故,呈现了畸形的繁荣。
随着民众的大量涌入武汉三镇地区,各种治安问题也随之恶化,日军的间谍也无孔不入,刺杀官员,蛊惑百姓,成为了一毒瘤。
在这种复杂的社会环境下,驻扎在武汉的最高军事委员会重新整编补充了宪兵部队,派驻各地区,协助警察局维护秩序,整顿军纪,震慑宵小。
赵文斌指挥的宪兵营负责汉口城区的警戒任务,这才有机会同路过此处的杨凌他们碰见,坐下来寒暄叙旧。
街边的酒馆虽不大,但是大堂内的十多张八仙桌却做得满满当当,浑浊的空气之中夹杂着烟草,烈酒和闷热的汗酸味。
一楼大堂内坐着的大都是挽着袖子,光着膀子吆五喝六的大头兵,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军服,此刻正喝得兴高采烈,满脸通红。
杨凌和身穿宪兵中校军官服的赵文斌一踏进门槛,喧闹的一楼大堂顿时空气一滞,变得诡异的安静。
那些喝的面红耳赤的士兵们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有人惴惴不安地急忙穿衣服,也有人立正敬礼。
相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将军们,这些大头兵们最为惧怕的就是赵文斌这些下手凶狠的宪兵,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文斌看都没有看那些怀揣不安的士兵们,对着酒馆老板挥挥手:“找个安静的位子,我要和我兄弟喝酒。”
酒馆的老板是一位略微发福的中年人,在这条街经营已有多年,自然认识赵文斌这位如雷贯耳的宪兵中校。
“赵营长楼上请——”酒馆老板急忙呵斥一名半大的孩子道:“快给赵营长带路。”
赵文斌和杨凌踩着吱吱嘎嘎的木梯子上了楼,安静的一楼大堂这又才重新地热闹了起来。
“我看一楼的那些个弟兄都有些怕你啊。”杨凌解开风纪扣,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调侃着开了口。
赵文斌也放下了平日里的严肃冷酷表情,拎着茶壶给杨凌倒了一杯水笑着解释。
“杨兄弟,咱们这些当宪兵的可比不你们那么轻松,要是平日里没有一点威严,如果震慑不住来自各省的部队,那城内岂不是要乱了套,所以啊,慈不掌兵,该狠的时候不能手软咯。”
“那倒也是。”杨凌笑呵呵的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拿两坛好酒,再弄两个下酒菜过来。”赵文斌对着那半大孩子吩咐一声,也跟着坐了下来。
“杨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啊,现在到了第74军,那可是委员长看重的中央军主力部队,只要好好打几仗,前途不可限量啊,下次见面我可得给你敬礼叫杨长官咯。”
听着赵文斌酸溜溜的调侃,杨凌也摆摆手道:“赵兄弟,你也别眼红,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们第74军虽打出了一点名气,但是也变成了鬼子的肉中刺眼中钉,以小鬼子睚眦必报的性子,下次遇到了还不得把我们往死里招呼,别说升官发财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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