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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维不可谓不狼狈。
也幸亏贺缄着急收拾贺维,才让辽东的贺纶有了喘息之机。
此时的汤媛还沉浸在教养女儿的甜蜜中,大姨妈结束的第二日,她泡了个花瓣澡,对镜仔细的扑粉描眉,再匀开一层淡淡的胭脂,总觉得镜子里的那张脸太瘦。
此前是她不对,拒绝人的话儿说的一点都不委婉。
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被贺纶拒绝,心中该是何滋味?
汤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错了就得认,对自己的夫君低个头又不会少块肉。
忙活半天,她亲自把贺纶的丝被铺开,又弹弹枕头,坐在灯下耐心的等。
等了半天不见人影。
汤媛也表示理解,被拒绝太多次的男人大概已经兴趣寡淡。
那就等他有兴趣了再配合吧,当然,配合之前她一定诚恳的道歉,仔细的解释为何拒绝那个吻。
结果腹稿还没打完,贺纶就来了。
“阿蕴,快过来坐。”她迎上去,将尚带着水汽的贺纶邀至床沿坐下。
烛火温柔,光亮映动着女子粲然的星眸,贺纶一时失语。
汤媛端端正正的立在丈夫对面,低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在大康二十一岁的女人并不算小,已经不适合撒娇,但她懵懵懂懂的样子以及清澈的眼睛,总有种温婉的稚嫩,一直给贺纶造成“她比我小”的错觉。
其实不然,她一点儿也不比他小。
贺纶错愕片刻,没想到阿媛这种人还会道歉!
错愕之后,他有些哭笑不得,问,“你对不起我的事儿那么多,这为的是哪一桩?”
“我对不起你的事儿就一桩,没开玩笑,是认真的。”汤媛眨着眼睛,严肃道,“那天晚上是我不好,其实,其实我不是嫌弃你……我是这里不舒服。”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当时涨的难受,却不好再去请教卢嬷嬷,因为她不听卢嬷嬷劝阻,非要给阿蜜喂奶。有时候汤媛也觉得自己欠揍,既想要孩子又担心冷落夫君,结果打掉牙和血吞。
可是贺纶没涨过奶,为此伤心也情有可原。
汤媛垂着眼睛干巴巴的解释。
原来是为这事。贺纶嗯了声,“我理解。”
“你真不怪我?”汤媛欣喜的问。
“不怪。”贺纶看着她,“你做的再过分我也不怪你,因为我一旦想要计较的时候,那定然是打算放弃你了。”
汤媛茫然的望着他。
贺纶笑着将她拉至身前,“那我现在可以碰你了吗?”
这天晚上汤媛“享受”了一个男人一年多的积蓄。
然而她终归只是个弱女子,贺纶却是练过内家功夫的,那方面本就比普通男人持久,起初还能控制,尚算温柔,当他觉得汤媛足以适应时,就渐渐放开自己,着重发泄……
汤媛头昏脑涨,眼冒星星,然而进行到一半再说“不要”是个人都会觉得特扫兴吧,只能咬着牙坚持,含泪死死抓住他肩膀。
舒服的时候她觉得贺纶是爱她的,然而痛的那一瞬,她忽然又有点儿讨厌他,尤其他让她趴着的时候。可不管是爱还是讨厌,折磨结束,他又仿佛变了个人,从魔鬼化为天使,对她极尽的疼宠呵护,让她不禁沉迷,缩在他的羽翼下。
仿佛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像他这样的对她好。
汤媛偷偷擦了擦眼泪,伏在他怀中睡去。
晨起的时候他又要了一遍,汤媛整个人都傻了,这下是真的有点疼,她也真的哭出了声,这是她的错吗?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但贺纶大概已经忍无可忍,中途停了下来,一眨不眨望着她,将她拉起身,“你不要便不要,哭什么?”
汤媛吓得阖紧了嘴。
一整天,她走路都在打飘,腊月的时候又开始咳嗽。
卢嬷嬷作为燕喜嬷嬷,一眼即看出汤媛被贺纶折腾了一晚。暗笑道,病秧子一个,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哪来的胆魄要求郡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大康几百年来也就出了这么一个脸大的。
汤媛也是心中有愧,渐渐的分不清方向,只一味的责怪自己。
世上夫妻那么多,缘何就她的床笫之事这么难?
怨不得贺纶不耐烦。
那她为何只责怪自己而不怪贺纶呢?因为她想起前世,跟贺缄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尽管现在每忆起一丝儿,于她而言都是难以启齿的耻辱,可是……可是为了想明白自己究竟什么毛病,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回忆。
回忆飞萤馆的那段往事。
贺缄的第一次很仓促,几乎是狼狈的,几十秒儿的事儿,不提也罢。后来渐渐和谐,却苦了她,不过贺缄比较能忍,时常抱着她安抚,待她适应才开始,偶尔低笑一句“你那里真是太小了……”。
所以不是男人的问题,是她有毛病。
汤媛低着头一点一点攥紧了衣角,听见阿蜜哭声才回转,连忙将小婴儿抱进怀中。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男人不行,那么他在家庭关系中就会不自觉的矮人一头。这种现象同样适用于女人。
作为一个“不行”的女人,汤媛渐渐的觉得自己矮人一头,也失去了在年轻时独占丈夫的自信。尽管贺纶并没有苛责她,也不再提那天早晨的事。可是不提不代表没往心里去,也可能是顾忌她的咳疾。
腊月底,该死的薄荷贱人将发着高烧的章蓉蓉送来辽东,随行的还有表嫂彭氏。汤媛平静的安排下人打扫房间,接待女眷,却不由自主为薄荷贱人安排了一间有老鼠的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