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扶着后腰从案上滑了下来。
贺纶垂着眼睛,慢腾腾的擦拭,又忽然抬起眼睫,敏锐的捕捉了她的视线,“好奇吗?过来伺候一次不就能看得更清楚。”
“谁,谁好奇了……”汤媛不自然的扭开视线,窝进对面的扶手椅中,抱着膝盖。
很奇怪,都这样了为何她还总是害羞?但那样的羞涩与无措只会刺激的他更兴奋。贺纶好看的嘴角悄悄扬了扬,“吃饱了吗?”
汤媛反应了一下才搞懂他的言下之意,“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真够虚伪的。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水光盈盈的眸子渐渐的凝结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无比的沉重。
显然她心里正掖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至少在她看来无比的重要。贺纶敛去笑意,态度也就端正起来。
这样严肃而认真的他,竟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汤媛也才想起他是谁,他原就是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呀,是老虎,只不过与她混熟了,习惯缩着爪牙嬉闹而已,哪天闹过火了保不齐一爪子挠下来,照样能让她连皮带毛掉一块。
汤媛眨了眨眼睛,暗暗提醒自己今后玩闹之时定要掌握分寸,万不能再抓破老虎后背,“阿蕴,其实我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不信你问明通。而且……嗯,而且,我做噩梦也不是因为厉鬼缠身。”
她的头越垂越低。
倒不是怕贺纶不信接下来的话,而是惶恐他将如何选择。
“那是因为什么?”贺纶直觉这个就是重点。
“因为……我看见了前世。”她掀开睫毛,定定的瞅着他。
这就有点诡异了。
气氛明显僵凝片刻,贺纶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
“接着说。”他搓了下脸。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六殿下尿裤子,我抱着他去你那儿换衣服,被你一顿棒槌甜枣吓个不轻,回去便做了噩梦。”她呢喃的声音也如梦呓,贺纶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只听她漫漫道,“那晚我梦见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唯有关于你的特别热闹,你叫我小元宵,亲我耳朵,还带我去玉泉山玩儿,其实我从未见过玉泉山里面长啥样,可是梦里的一草一木都那般真实,犹如场景再现。那时我也搞不懂为何会如此意淫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你,只觉得很讨厌,所以就努力把它给忘了。”
显然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那后来呢?又梦过我什么?”贺纶镇定如常。在他身上,断没有“大惊小怪”这一说。
“又不止一次的梦见你在箭亭石林强行……玷污我,”逼真的令人不寒而栗,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敢回忆,也忘不掉洁白绸裤上的血迹,“那时我就疑惑自己中了邪,正常人不会接二连三的做这种梦,而且我又不喜欢你,看见你就讨厌,哪有心情意淫你……哎哎,你别生气啊,我是说那时候,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喜欢的。”她轻咬下唇望着脸色越来越黑的贺纶。
贺纶努力掩饰眸中的骇浪,“继续。”
“玉泉山的避险坑你也记得吧?那个骗子内侍,左手有六根手指,一开始我就觉得他眼熟,直到看清六指就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我见过他,在梦里,就是他把神志不清的你扶到箭亭石林,害得我被中了春毒的你……那啥。”
贺纶几欲绞碎的心忽然颤动,“所以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对不对?”
“嗯。”
那就好。
殊不知这样镇定的他早已被恐惧包围。只因他不止一次动过强上她的念头,有一回若非她哭的厉害……他不敢再想下去,心口虚虚的,竟连说一句“我不可能做那种禽兽之事”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错。贺纶的痛苦与自责才稍稍的减轻一点点,但也仅仅是减轻了一点点,那之后,他依然是痛苦的,却平静的问道,“后来呢,你怎么样了?”
“就那样。”汤媛轻描淡写道,“然后就很少再梦见与你有关的。”她与他分道扬镳,跟了贺缄,快活了一年,此后一生都活在悔恨中。不过,这些没必要再告诉贺纶。
所以,当一个个离奇而真实的梦境一次又一次出现之后,她下意识的猜测那些是真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的事儿,又经过明通那么一点明,自然更加深信不疑。
不知贺纶在想什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子,才道,“怪不得你跟明通鬼鬼祟祟。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是因为那时还是很讨厌我对吗?”
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嘛,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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