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在他怀里坐了片刻,忍不住道,“呃,王爷,您腿不麻吗?”
“怎么,不喜欢我抱你吗?”贺纶低头看她。
这问题太难回答了,“喜欢”她说不出口,“不喜欢”她不敢说,所以主动环住贺纶的腰,将脸埋在他肩上。
许是从未接触过这样主动的亲密,贺纶的身形似乎僵了一下,仿若心有灵犀般偏头去看她的脸,笑了笑,转而用更大的力气拥紧她。
“王爷,奴婢可以跟你说几句真话吗?”她动了动终于获得自由的手指。
少年人的手指硬而有力,十指相扣的时间一久,竟有点疼。
贺纶点点头,“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对我用尊称。”顿了顿,又亲着她耳朵小声道,“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还没忘记那句“阿蕴”,只是两个字,却让他魂醉骨酥。
汤媛除非疯了才叫他名字,万一喊顺嘴了在外头失言,不死也残。她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组织字句,以免用词不当,“其实咱俩真不合适,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当初明知你讨厌我,我就该躲在寿安宫一辈子不出来的。”
贺纶愣了下,“当初你一直觉得我……讨厌你?”
这不明摆的事儿吗?打量他心绪平和,眸光明澈,汤媛大着胆子继续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当初我不肯听你安排伺候睿王是因为太突然了,而且我没想过伺候皇子。又抢在皇后娘娘下懿旨前做了庚王的掌寝,是因为……因为你也知道我的朋友是怎么死的,我很怕恒王也像那样杀了我。蝼蚁尚且偷生,我不想死有错吗?
我知道公然违背皇后和您的意愿不应该,也知道后果,所以我才急着出宫嫁人,真不是故意跟你作对。可能说了你都不信,那会子我都不敢去南三所,老远听见男子的声音就往草丛躲。”想想也是晦气,不管怎么躲都会遇到他,汤媛耷拉着脑袋道,“而且也没想到你后来会喜欢我,不过我理解你这个年纪,正是性冲动高发期,都是荷尔蒙闹的,荷尔蒙是什么估计你也不懂,就是体内那种让你对姑娘家感兴趣的东西。但是肉体的快感并不代表感情,你懂吗?这种感觉你在每个姑娘身上都能得到,想必我不说你也清楚。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认清自己的感情,千万别意气用事,那可能会让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伤心。当然,你也可以当成我在跟你忏悔。”
她也算掏心掏肺了,把自己放的很低,把他抬的很高,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了一下问题,然后屏息聆听贺纶的反应。
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须臾之后,他才缓缓启音,“是我不好,不该戏弄你。不过让你伺候老四不是戏弄,而是那时我……嗯……其实挺喜欢你的,就是不想见你被安排给老大才提前那样做的,只是没想到你不领情。”
徐氏是章氏的心腹大患,她作为徐太嫔的人,遭受忌讳在所难免。贺纶低声道,“后来我去景仁宫请母后收回将你赐给老大的懿旨,方才得知你已经成了老三的掌寝。”他从一开始就没舍得让贺缨糟蹋她。
这么解释并非是要美化欺负她的事实,而是,他从未想过让她死。
贺纶望着她微微讶异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没想过害死你。”
他竟为她专门去景仁宫求过情?!(第16章最后和第17章后半段)
汤媛只觉得五雷轰顶,不知何从。
这样看来,他似乎比贺缨更像个人了,但跟“好人”这两个字也没啥关系。他要是好人,就不该坏了她的大好姻缘,倘若不是他从中作梗,谭钰那种人用来过日子绝对不成问题。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而她也成了妇人,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汤媛暗中叹息。
贺纶没想到摘掉“害她去死”这顶帽子并未让她有所开心,不过这确实也没啥好开心的。他亲了亲她额头,“其实你想多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讨厌你。”
没那么讨厌就差点弄死她,真要是讨厌了不得送她上天啊!汤媛不寒而栗,转而摇摇头,木已成舟,跟他说这些干嘛,不过能吐一吐憋在肚子里的话也是一种自我调节,她感到神清气爽。
脖子上的伤口原就不深,涂了玉真生肌膏翌日就开始结痂,第三天脖子就能运转自如,但遭遇强人传出去多少影响女子的声誉,是以她受伤这件事除了贺纶的人,旁人无从知晓。
三月廿九那日,枇杷帮她换药时惊喜的发现伤口变成了一条粉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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