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丫头自己藏在花丛里才被蛰了。若说有错,维唯有一半错,他们也有一半错。维唯只是爱胡闹捉弄人,但她聪明机警,纯善大度,从不会真的伤害人。”
“你生气,不过是因为今天的事让你丢了脸面!可你想想,你是谁?你是我汴州都督独孤绍棠的妻子,是定被伯府宗子冢妇,是当朝太傅嫡长女,永安侯是你舅父,万安长公主是你舅母,你还有两个仕途大好的兄长!你这样的身份在汴州这地界有谁能压你一头?小郑氏那个没落世家旁支出身的蠢妇面前你有必要弯腰折节吗?”
他说到这里慢慢提高声音,带着几分恼意继续道:“你尽了礼数,礼也送了,歉也道了,她再不讲理,你就是不拿大耳瓜子抽她,也该拿话还回去。你自己又不想跟泼妇一般见识,又受不得气,只好回来拿维唯撒气,你这算什么!”
沈氏垂下头,心里早懊悔的要死。仔细想想独孤绍棠的话,还真是说对了。她内心深处还真是觉得小郑氏泼妇一般的人物,自己高门贵女不屑于跟她计较,可是又不忿她的话。
憋着一肚气回来撒在女儿身上,自己这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
想到这里,又思及对女儿的疼爱上,自己不及丈夫半分。
独孤绍棠站起来,认真道:“我独孤绍棠的女儿这辈子谁的气也不受,谁敢让我女儿受气,我就让他没气!”
说完一撩袍子大踏步走出房门。
沈氏望着他的背影苦笑,所以我让你女儿受气,你就把我的内心剖开,让我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难受吗?
独孤绍棠出门左拐去看独孤维唯。独孤维唯上好了药,趴在榻上,身上搭了个毯子。叮叮端着鱼戏莲叶的白瓷盆立在塌边,奶娘于氏正拿着棉布帕子给独孤维唯擦洗手脸,嘴里叨叨着:“弄不好就是要人命的事,姑娘一日比一日大了,可不敢再淘气了”
听到门口当当小声道:“大爷来了。”旋即门帘被她打起,当当人小,撑开帘隙仅到独孤绍棠胸前,他伸手在门帘上方撑了一下才进来。
于氏忙停下话头墩身见礼,她半低着头都能感到头顶的目光森森,有若实质。于氏心里一颤,知道大爷是听到刚才自己的话,怪自己啰嗦了。她不敢多说,见当当吃力地搬了个绣墩过来,忙上前搭把手,接了叮叮手里的盆出去了。
独孤维唯要起身,被独孤绍棠按住,“趴着别动。”
叮叮去取茶壶倒了茶,跟当当退到一旁站着。
独孤绍棠在绣墩上坐下,抚着女儿的小脑袋柔声问道:“乖,还疼吗?”
独孤维唯摇头,反问他:“爹爹又跟娘吵架了吗?”
独孤绍棠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爹爹答应你不吵就不吵,你当爹跟你一样说话不算数?
独孤维唯笑逐颜开,拿小脸在独孤绍棠手臂上蹭蹭,“爹爹最好了……”说完又嘟嘴,“若是因为女儿让爹跟娘生气,女儿罪过可就大了。”
她睁着那双明亮澄澈的大眼望着他,认真道:“女儿错了,女儿不该淘气让娘丢了脸。”
独孤绍棠被她蹭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明白,她心里都明白,她今天挨打不是因为她淘气,而是因为让娘丢了面子。他的女儿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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