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人闯进了山庄。
此时门窗皆是敞开着,一抹人影纵身跃入院中,正是近日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女神龙!素闻女神龙冷傲绝美,武功高强,今日一见,倒是不负盛名。明日早前便对女神龙有所耳闻,心下也颇为好奇,觉得如此人物该当一见,然而女神龙此时未经通传擅闯山庄,却惹得明日极不高兴。
上官燕见房中有两人,便知赛华佗有客人,尽管略有歉意,可司马长风危在旦夕,她顾不得许多。“赛华佗,打扰了。我想请赛华佗出诊,救一个人。”
“你可知道我的规矩?”明日此时脸色极淡,若非对方是女神龙,他此前心有钦佩,此刻早就赶出去了。
上官燕误解其意,说道:“我会遵照你的规矩,奉上白银三千两作为诊金。”
明日勾起一抹淡淡讽笑:“女神龙,我赛华佗的规矩是:不死不救,为恶好色者不救,看不顺眼者不救!”
上官燕一怔,当意识到三条规矩中,唯有第三条可能不符合时面色微变,但她仍是恳请:“请赛华佗出手,什么条件我皆可答应。”
明日皱眉,他对江湖中事知晓甚多,不仅关注女神龙与鬼见愁,更关注他们二人手中的一对刀剑,因此,鬼见愁的伤是要治的。明日从不缺钱,哪怕上官燕奉上奇珍异宝他也不动心,于是便说:“我可以帮你救人,你欠我一个条件,往后我会要求你做一件事,你不能反悔。”
“好!”上官燕只求能救司马长风,哪怕拿命去换也再所不惜。
待得上官燕离去,明日见桃朔白神情有异,不免疑惑。
“你既要为人医治,应当好好儿休息。”桃朔白并未说实话,因为他因上官燕的到来,想起原著中明日对上官燕有倾慕之心,为此提出独拥佳人一夜,作为医治司马长风的条件。后来临时作罢,却是因着上官燕一颗心不在他身上。虽说对如今的明日而言,此事子虚乌有,然而机缘巧合想起此事,难免露出些许异色。
另外,关于可以医治腿疾一事,未免影响他的心绪,打算等他救完司马长风再说。
当天,上官燕将司马长风送了来。
救治司马长风,对明日来说不过是准备些药材,耗费些内力,并不棘手。医治完,上官燕恳请他不要告诉司马长风是她救了他,只因他二人之间有宿怨仇恨,早晚会一决生死,她不希望因这份恩情使得对方顾虑重重。
明日心中也期待凤血剑与龙魂刀这对有情刀剑一战,便答应了。
司马长风的伤一治,养了两三日便无碍。此人倒也干脆,醒来道谢后便告辞,明日未留,也依照约定没有告知其实情。
见明日终于空闲下来,而桃朔白的药丸也准备妥善,这才和他说道:“我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腿疾。”
明日正喝茶,突闻此言,惊的茶杯跌落,摔的粉碎。
站立在旁的高易山却是瞪大了眼,情绪激动的追问:“桃公子,你可是说真的?你真有办法治好我家爷的腿?”
桃朔白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玉匣,打开,里面有三颗龙眼大色泽嫣红的丸药,隐隐散发着沁人幽香。“这是我前些天外出寻来的药,按照一张上古遗方调配,是医治腿疾的用药。”另有一只寸许高的玉瓶儿,打开,倒在掌心看时,是状如黄豆大小的乌丸,清香淡淡,更多的是药味。“这是后期调养滋补筋脉的药,倒是寻常些。”
实则用的药材虽寻常,可里面加了一滴桃木清液,足以媲美仙丹。若非要用他本身的阳气做药引,又有他在旁护持,哪敢随意给凡人服用这等会爆体的丸药。
明日压制激荡的心情,声音不可思议的冷静:“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桃朔白不敢说十成,乃是因这种医治人的事他是头一回做,又是医治君实,难免有点关心则乱。
明日又注视那些丸药许久,一阖眼,轻吁口气,说道:“那就劳烦朔白为我医治。”
“你先休息一天,今晚服用一粒红丸,便可开始医治。”桃朔白又交代一旁的高易山:“近日起山庄闭门谢客,我会在院中布下阵法,给你一枚玉符,唯有凭借此符方可入内。你家爷此番医治十分要紧,我不希望被人打扰,你明白吗?”
高易山忍着激动连连保证:“桃公子你放心,我知道,我必定不会让人来打扰公子为爷治病。”
“阵法?”明日一听有阵法便想一窥究竟。
桃朔白摸出玉符给了高易山,不许他沾手:“你只管休息,这等事情等你好了想研究多久都行。”
明日因这番强势的拒绝而笑,本来紧张的心情为之一松:“好,都听你的。”
当晚,明日服用了一粒红丸。
桃朔白导出自身阳气,怕伤着凡人脆弱的经脉,这丝阳气凝的极细,贴着明日腹部缓缓注入,萦绕在那颗刚刚服用的红丸上,以阳气生机将红丸化解,其药力又顺着阳气牵引流窜至四肢百骸。明日刚开始只觉得腹中一团暖流,紧接着往全身蔓延,最后竟是连患了腿疾而无所知觉的双腿也觉察到微微的热麻。哪怕这感觉很微弱,好似幻觉一般,可他的确感觉到了,这令他惊喜不已。
“朔白,有感觉了!真的有感觉!”明日难抑激动,抓着他的手眼眶发红。
“这表明药力吸收的好,你躺着别动。”桃朔白将他按在床上,持续不断的缓缓输出阳气,开始在他体内做小周天循环,又是大周天,着重刺激他的双腿筋脉。
明日的双腿自出生起便有腿疾,从未走过路,虽说这些年因着边疆老人的缘故保养得极好,但看着再如常人一般,到底是不同的。幸而其双腿内里的筋脉因着用内力疏导并未堵塞,又有药汁浸泡未曾萎缩,否则如今更加耗费功夫。如今先用三枚红丸刺激出腿部筋脉的活性与生机,等同于将废弃的筋脉起死回生,再用乌丸细细滋养,待得月余后,便可弃了轮椅。
明日因药力缘故,逐渐沉睡。桃朔白为他输送了一夜阳气,天色放亮才收回手,有见他气息平稳,面色如常,这才坐到外间的榻上盘腿调息。
将近辰时,明日才苏醒,当即便去感觉双腿,却再没有昨夜的热麻之感。
桃朔白听到动静过来,见了他的举动便猜到几分,解释道:“这是才开始,你不要心急,三天后服用第二颗红丸,那时你就会有感觉了。”
“这药果真神奇,我竟觉得全身内力充盈,似有突破,且……”那种感觉明日一时无法准确描述,就似他体内的生机一下子旺盛了两三倍。
这倒是与红丸干系不大,乃是得益于桃朔白输入的阳气。
桃朔白并未就此解释。
这边桃朔白一心为明日治疗,全然忘记了当初臭豆腐所说之事,而一直伺机寻找机会的臭豆腐,终于将信顺利送出。臭豆腐左思右想,分别将信送给上官燕、司马长风、欧阳明日以及弄月公子,除了欧阳明日因治腿不曾收到,其他三人都得到了信,看到信中内容,那份震惊猜疑不言而喻。
臭豆腐在给几人的信中倒是没有讲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情,而是将十五年前的几家的恩怨一一分明。
上官燕得知了母亲丁雪莲的真正下落和处境,不管消息真假,当即便去寻找。
司马长风得知当年司马家灭门的真相,义父半月天竟是他的仇人,抚养照料他长大的生伯竟是城主夫人的哥哥,甚至,他的弟弟没有死,被半月天养在春风得意宫,正是弄月公子!至于其他什么玉玺的秘密之类,根本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他满心错乱,不知该不该相信,冲动的便要去找生伯求证。
弄月所得信息与司马长风大相径庭,弄月虽心下震荡,却非鲁莽之人。他忽然想起抚养他长大的无忧宫主,其分明与半月天相识多年,是半月天的红粉知已,偏生背地里一再叮嘱他要提防半月天。弄月心机深沉,当下便对这封神秘来信的内容信了五分,他也找人去求证。
无忧宫主不同于生伯,生伯毫无自保能力,多年来迫于半月天与欧阳飞鹰威慑,虽对司马长风照顾有加,却不敢吐露实情,但生伯闪避的态度已引得司马长风疑心。无忧宫主抚养弄月,犹如抚养亲子,对其之心,早已超过对半月天,所以当弄月突然询问司马家往事,并将书信递给她,无忧宫主看完,许久一声叹息。
“你别怪娘瞒着你,半月天的性情手段你都知道,神月教也非同一般,况他和欧阳飞鹰相互勾结,若是知道你已得知真相,岂会放过你?”
“这信中所言都是属实?”亲口听到无忧宫主这般说,弄月仍震惊不已。难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帮住仇人?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司马家的确是半月天和欧阳飞鹰相互勾结所灭。”
弄月顿时双眼发红,仇恨浸满了一颗心,他恨不能立时杀了半月天报仇。无忧宫主岂肯让他以身犯险?极力劝住了他,他这才冷静下来,决心慢慢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