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意外就撞上了。这鬼倒是会盘算,选了个全阴之体,若将其吞噬,乃是大补,而这副全阴之体的肉/身亦是最为合适理想且可长期占据的,身份也似不寻常,届时那鬼就能畅行人间,并借助权势达成各样目的。
“桃朔白。”所有思虑只在瞬息,桃朔白已决定接触此人。虽说面容不同,但桃朔白认人并不靠形貌,而是凭借气息和魂体,所以在他眼中此人就是个熟人。
“我是苏奕,在家行七,亲友都唤我苏七郎。”苏奕看着眼前清绝出尘的白衣公子,只觉得分外可亲,虽纳罕,却又觉得是一见如故的缘故。想到自己身体不好,少在外走动,难得遇到个品貌不凡者想交往一番,便笑着邀请:“桃公子,我对你一见如故,茶楼一叙如何?”
这性子倒爽利。
桃朔白点头:“请。”
两人并肩走向茶楼。
此时茶楼内人不少,多是来喝早茶,听曲儿闲聊。两人寻了个雅间儿,要了茶水点心,聊起各自情况。桃朔白所处环境所致,并不是个健谈的人,倒是苏奕看似有两分腼腆,却掌握了交谈的主动权。
“桃公子不是长安人?”苏奕虽不大出门,但外头各家见闻听了不少,不曾听说都城中有姓桃的大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桃朔白这通体气质形容,绝非小门小户养得出来。
“游历到此。”不惯撒谎,桃朔白的言语十分简单,有些担心如此不够诚心,若对方不满,倒不好明堂正道的留在对方身边捉鬼了。
苏奕却是善解人意,并未继续追问,反而说起自身情况。
“我自出生起身体便不好,请了很多名医诊治,药也吃了不少,总是不见效。家中祖母疼我,见医药无用,就去求了僧道,结果说我生的时辰不好,又说了好些荒诞之言。我虽不信,但家中担忧,为此直到如今都没为我说亲,说来也是幸事。”苏奕说着自己笑起来。
桃朔白听出了其中玄机:“你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乃是全阴命格,阴气过重影响寿数,须得配个全阳之人才是好姻缘,但女子本身就属阴,命格再好与你也不相称。”
这番话半真半假,若是寻常的全阴男子,还是可以找到合适女子成亲,但这个苏奕灵魂里带着浓烈煞气,碰到这全阴命格,实在倒霉。
苏奕颇为惊讶:“你如何知道的?”
“我学过一些道法。”若旁人如此说,总会令人生疑是骗子,偏他说出来十分让人信服。
苏奕便没丝毫怀疑,惊叹道:“桃公子好本事,这都能算出来,实在教人佩服。”
桃朔白觉得此人十分坦率直爽,于是直接问他:“你近来可觉得哪里不好?”
苏奕不解:“这是何意?”
犹疑了片刻,自认委婉的说道:“全阴之体很容易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灾祸。”
“你是说我……”苏奕一惊,皱了皱眉,似在回忆:“这两天的确觉得有些不大舒服,暗处总似有人在窥伺,那目光如芒在背,我已几晚不曾歇好。我与家中说了,但不论守了多少人都无用,家人以为我是做了恶梦。在家中实在憋闷,又浑身不安,这才在今早出来逛逛。”
桃朔白忍不住又看他一眼。
这苏奕果然不简单,若是别的全阴之体,暗处那鬼只怕早得逞了。苏奕因着身上有煞气,反倒挡了灾祸,可谓成也败也。
苏奕突然说道:“桃公子有如此本事,可否帮忙?七郎愿以任何东西酬谢。”
“相逢有缘,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桃朔白就等着这话呢,也没故意拿乔,顺势便应下了。
“桃公子在何处下榻?若不嫌弃,我在府中收拾客房,请桃公子安置,如何?”苏奕试探询问。
“也好。”桃朔白一心想着捉鬼,倒没太关注苏奕神色,尽管对方十分热情,他都理解为自身阳气对其本能的吸引。
而看似文弱翩然的世家公子,温雅和煦的笑容底下,藏着令人心惊的掠夺。
当乘着马车抵达苏府,碰巧与一骑马之人相遇。马上男子三十来岁,一身官袍满是威严,其从马上下来,将马交给下人,径直朝苏奕走来,嘴里关问道:“七郎今日出门了?身体如何?快进去,莫累着。”
“大哥。”苏奕喊了一声,答了话,然后相互介绍,先说了桃朔白是请回家的朋友,又对桃朔白道:“这是我家大哥,大伯家的长子,兵部侍郎苏龙。”
桃朔白一怔。
苏龙?
王宝钏的大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