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说:“开房去。”
“……”开房?这么歧义的词,楚玖一怔,叫她:“学姐。”
“怎么?你想今晚睡在小平台上?”萧以荀原本没想着逗楚玖,可是一转头看她,就被她那表情萌到了,忍不住就和云婷似的总想掐猫逗狗一番。但楚玖身上有很重的烟酒味,三零三今晚怎么折腾的,萧以荀也是略有耳闻。
楚玖看了看萧以荀的着装,整齐得体的休闲装,再看看自己的着装,短袖短裤人字拖,披头散发还外加衣衫不整,从头到脚看起来唯一正常的,就只有身上那件薄外套,就这还散发着浓重的烟酒味。
这邋遢样,还带着回不了寝室的憋屈和忿恨,是不是特别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啊?何况自己没带身份证,开什么房?看萧以荀这样总不会是随身带着身份证,时刻准备去开房的人吧?
看楚玖上下打量她自己,那眼神还带着深深的嫌弃,萧以荀眼里染上了丝笑意,她还真没见过有人能这么自己嫌弃自己的。她拉着楚玖往学校东门走,宿舍楼快到门禁时间,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
回不去寝室,还真是没地方能住,楚玖戴上外套的帽子,被萧以荀拉着走也不反抗了。走到门口,萧以荀拦了辆车,拉着楚玖上车。楚玖体凉,手脚一向是很难热起来的,刚才在外面站久了这会就更凉了。萧以荀的手暖暖的,楚玖竟有点不愿意放开了。
萧以荀报了个地址,就在学校附近,不是太远的一个小区。开车拐了几个弯,没几分钟就到了,楚玖一怔问她:“不是要去开房?”
这一声惊诧的询问,惹的司机大叔在内后视镜里猛看她俩。
“成年人,你有带身份证吗?”萧以荀觉得好笑,随口说的她还就信了。这得是多单纯啊,所以才容易上当受骗么?
“……”就自己这身打扮,别说身份证了,连卫生纸都没一张。楚玖无语,默默的跟着萧以荀上楼,看她掏出钥匙开门。
萧以荀说:“这房子平时没有人住,我偶尔会来住两天。除了吃的,这什么都有。这里刚打扫过卫生,应该比酒店的舒适度更高些。”
这房子是萧以荀来上大学时候家里给买的,怕她住宿舍有时候会不太方便。没想到宿舍很和谐,上课更方便些,她才很少过来住。
楚玖坐在沙发上有点沉闷,她身上的烟酒味确实很重。萧以荀记得楚玖身上的气息很淡雅,清新到让人特别舒服。难怪她刚会有那种嫌弃自己的表情,刚才在外面有风吹过,味道能挥散一些,可这会在屋子里,空气流动性没有外面好,萧以荀也有些嫌弃她了。
萧以荀拉着她去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件睡衣递给她说:“你先将就穿我的吧,你的衣服换下来洗洗明天带回去,我这还有新的正装明早找一套穿吧。你先去洗澡。”
萧以荀只是比楚玖高一点点,身材倒是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是胸部发育迟缓的程度略有不同罢了。楚玖拿着衣服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萧以荀给自己拿洗漱用品,她低着头,修长的脖颈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表情特别认真,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楚玖见过萧以荀看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认真专注,特别吸引人。
楚玖洗完澡出来,才觉得全身都清爽了,她随手擦了擦头发就站在阳台上吹风。萧以荀在书房看书,听见关门声才放下书出来。见楚玖站阳台上,还光着脚,用手捋了捋半干的长发,发丝落在她肩上有些散乱。
依然是那个瘦削的身影,孑然一身站在夜空下远眺。看见她,萧以荀想起仓央嘉措的诗歌:遥远的忧伤,穿过千山万水,纵使高原上的风,吹不散。执着的背影,纵使清晨前的霜,融不化,心头的温热,你静守在月下。
这样的人,站在这样清冷的夜空下,连忧伤都变得清冷起来。萧以荀喜欢去小平台,大概是因为每到这种时候的楚玖就像一幅画,可以看,可以欣赏,却不会无时不刻的存在。时间短而易逝,就像照亮天空的烟火,只一眨眼间,楚玖就能藏好一切情绪。
“夜凉如水寒气也重,头发还没干,来吹什么风?”萧以荀站在她身后看了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却突然有些惧怕看见她脸上有忧伤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