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一样。
两个人相依相偎,彼此似乎是猜透了心思,可心间孤山顶的那一抹白云却一直没有消散。
“啊——”
就当两个人即将消失在孤山的时候,深山忽然传来了凄厉的叫喊声,萧景琰凝神细听,却再也听不到了。
“是谁?”柏玥也微微侧目,担忧地问。
萧景琰无法判断,心中十分忧心晋阳姑姑的安危,便安排柏玥先行离开,柏玥心中有了猜测,之意要和他一同上山。萧景琰拗不过柏玥,只得护着她往山上走,天已经半黑,月亮又不能朗照,萧景琰实在害怕晋阳姑姑出事,步伐不由加快。好在柏玥一直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直到远远的看见茅草屋的灯光,萧景琰在略略放下心来,两个人走过去,重新确认了晋阳的安全,才算是放下整个心。
晋阳看他们两个人皆风尘仆仆,柏玥的斗篷更是沾满露水,立马让他们先进来休息一下。萧景琰回头看柏玥,柏玥朝他无奈地笑笑:“先进去吧,我走不动了。”
萧景琰才护着柏玥进去了。
提起之前的惨叫声,晋阳如是说:“这个声音是年前忽然有的。言候为我查过,说是个不知名的野兽,虽然凶残但并没有食人的例子。他向来在北山一带,不往南山过来的。这几天说是官府有人要来拿他,故而流窜到南山的吧?”
萧景琰十分担忧:“这个怪物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我明天回府上叫战英他们过来看看。如果能抓住,便远远地放走,不能让他在孤山待着了。他的叫声十分渗人,恐之前也是打扰姑姑很多回了。”
晋阳没有推辞,这件事就这样敲下了。柏玥在一边听着,更加笃定刚下的那声是聂锋叫的。他是不是受刺激了?柏玥回想起自己叫喊的两句话:难道?是因为听到萧景琰三个字,聂锋才有所反应?
晋阳简单地烧了几个菜,三个人吃得干净,不多久,山下等不及的战英和展眉就拿着火把寻上来了。
这个点下山已经是不大可能,萧景琰顾忌柏玥,就请求在晋阳这里睡一晚。好在这次跟来的人不多,在地上挤挤也就够了。
柏玥和晋阳长公主在一间,展眉在她们的房间里打地铺,男子们分组巡逻睡觉,占了另外一个房间。
柏玥对于这样的机会求之不得,在小小推辞了一下后,就和晋阳一起往里屋去了。
晋阳长公主的睡姿十分端庄,看得出来是受过良好教导的公主。柏玥之前大大咧咧地睡惯了,还是柏老夫人临死前请大小李嬷嬷给她上特训,才睡得乖了一点。
现在睡在晋阳长公主身边也不至于出很大的洋相。
“公主,我能说话吗?”
晋阳本来看她一言不发地和自己同一个姿势躺着,满以为要这样一路沉默到天明,没想到柏玥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才睡了一会就忍不住要说话了。
“能。不过小声点。”就像是儿时和同床的闺蜜说话一样,要避着外面守夜的嬷嬷,才能悄声地聊一些只有彼此知道的小话题。当年……她和乐瑶,就是彻夜彻夜地畅谈,谈她们身边一众多风流的男子,谈她们手中绣花的小技巧,谈白天装淑女有多累,谈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些身影。
最后,晋阳如愿以偿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嫁给了乐瑶的哥哥;而乐瑶嫁给了晋阳的哥哥,却不是她的心上人。
不过,乐瑶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人十分喜欢,她一开始还怕乐瑶会抵死不从,会和皇兄闹矛盾。林乐瑶却立刻明白自己的使命,她在宫中就能保哥哥的平安,她就知足了。她生下光辉灿烂的祁王,忽然就照亮了大梁的天空。论教育子女,她只服林月瑶。
可乐瑶的知足换来却是血洗林家,血洗祁王府的悲剧。
晋阳想捂住眼睛,可手端正地放在腹部,不肯逾越一点。她只要合上眼睛,逼眼泪无声地流回心底。
“长公主,您想念林殊哥哥吗?”柏玥轻声问。
晋阳如遭雷劈,眼前的幻想忽然从林月瑶变成了她的小殊,良久,她冷冰冰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柏玥深吸一口气,她的一只手已经悄然上升,随时准备捂住晋阳长公主的尖叫,她听见在小小的帷帐里,自己的声音就像烟雨一样腾然散去:“长公主,林殊哥哥没有死。”
怕晋阳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柏玥又加了一句:“他还活着。”
晋阳暮然睁大眼睛,来不及倒流的眼泪哄然而出,一下子烫湿了整片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