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提笔给萧景琰写信。除了日常的问候,就是为儿子解决感情上的疑难杂症了。
“什么预言只要你觉得是假的,就一定会被你制造的现实打破。”
这是静嫔娘娘给儿子的忠告。
若柏玥觉得嫁给他就一定会红颜薄命,那就请靖王殿下强大到谁也伤害不了吧!若柏玥觉得不再和他接触就能减轻他心中的爱意,那就请靖王殿下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已经喜欢她喜欢到无法自拔,已经非她不娶了!若柏玥还在意她脸上那几条已经几乎看不出来的伤疤,那就亲她吻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我萧景琰——从来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就是这样雷厉风行,就是要这样霸气!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萧景琰能见到柏玥的情况下。
药王谷的毒障日复一日,打完仗的萧景琰还是进不进去。
而且可恶的药王谷众人并没有告诉他,在战火最纷飞的时候,不怕死的柏玥姑娘和唯恐天下不乱的蔺晨公子已经离开了。就混在溃败的敌军队伍中,柏玥由蔺晨和柏云霄护着离开了大理城,离开了萧景琰。
不过,她还是把最初和蔺晨打赌的那封信交给了素谷主。素谷主把信压在案头迟迟不送出去。
“谷主,那小子又来了。”
素谷主微笑:“不急,长苏说还要再晾他几天。过不了多久,金陵封太子的消息就会传到他手上,那时他必然遭受打击。到他伤心的时候,再把信拿出去让他高兴一下吧。”
“喏。”
赤焰军冤魂遍布梅岭,祁王案的英魂尚未散去。火红色将再次铺撒在金陵的每一个角落,昭示着下一任主子的归属。
金陵城就要迎来太子了——无德无能的献王,终于凭借着母亲的枕头风和一贯懦弱孝顺的形象,把风流倜傥的誉王踩在脚底,成为梁帝眼皮子底下的第一任太子。
圣旨先行,礼节后全。
回望宫墙层层叠叠的金砖黛瓦,誉王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为什么?每当他看到献王那张丑陋的嘴脸,他都会这样在心底问自己一句。为什么父皇会选择他?
论才学,论志向,论努力,论孝顺,论出身……甚至是论相貌。他哪一点比不上献王?
可得胜的是他!不是自以为风度翩翩的自己!
誉王看着满目的红色,直直地铺向最高的殿宇,他每走一步都会停一下。
他曾经幻想过他穿着大红色的太子服,缓缓而上,而如今只能缩在一边,谨遵为臣的本分。
他不服!他不服!他不服!
每上一个台阶,他的心底就叠加一句。这句话从他的脚底开始积攒,漫过他的四肢,淫浸他的心脏,刷完他的肋骨,最后生生地卡在自己的喉咙里……
他曾经见到过越贵妃和梁帝相处,很亲昵,言皇后的确做不到。可是她是皇后啊!堂堂正正的皇后啊!
他不服!他不服!他不服!
从他隐瞒祁王兄死前的那句话开始,他的心就蠢蠢欲动了,那是一种不达顶峰绝不放弃的心思,那是一种绝不言输的勇气!
萧景宣!就算你坐上那个位置又如何!我还是能把你拉下来!我还是能!
剑指皇帝宝座,是我萧景桓一辈子的使命!
红色的地毯铺的根本望不到边,誉王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在殿外候着的越贵妃的侍女。
他不用进去了,他知道的。
不过,今天不进去,以后就没机会了吗?誉王冷笑一声,掉头而下。
总有一天,我萧景桓会行在最中央,让越贵妃母子看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同样感到绝望的还有靖王。
“什么!父皇要册立献王?”
方忍挖挖自己的耳朵,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嘲笑靖王殿下:“殿下,你不要告诉我你之前对此毫无察觉……我会觉得你蠢的。”
萧景琰瞪他一眼,他当然知道,只是这场册封来的太快了一点,让靖王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方忍笑:“我看未必这是件坏事。”
萧景琰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第一,誉王的能力比献王强,若是他上位,献王必然没有出头的机会。但是献王上位就不同了,他人傻出事容易,就算越贵妃本事好,也兜不住全部,这就给了誉王可乘之机。两个人斗起来,就没人揪着你边不放了。第二嘛……”方忍嘿嘿一笑,“你之前不是担心誉王对柏玥姑娘留有余念吗?这下他可没时间骚扰你心爱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