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从与温宿打着让地家门冲上去做炮灰的主意,一唱一和,激得葛永望一肚子火气。至于赖语堂胆小怕事,畏首畏尾,两边都不敢得罪。只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心中大骂逼迫自己过来的坤华的掌门人。
本来谭从与温宿以为葛永望是个不耐激将法的人,言语上讥讽几句,必会做那马前卒。没想到此人竟如此舍得下面子。回去冷静了一会儿,竟能举着礼又过来说,自己一时情急怕误了要事才无不择言。
若要比起能耐来,当然是温家的轻功最能对付夕照峰的机关了。他愿率领地家门跟随温家一起,一探上山之路。大概是没想到葛永望这么拿得起放得下,谭从和温宿也有点傻眼。
谁都不愿意先抬马蹄子,只得大伙儿一起走了。
因为血滴子之故,段理早就将山间的机关都重新更换了一遍。上刀的上刀,淬毒的淬毒。这里的百姓都知道,若只是在浅山处打猎采野菜,皆是没有关系的。但如果再往深处走,基本是有来无回。
牛耳镇的居民们看到又一群拿刀拿枪的武林汉子们已经见怪不怪。瞧他们浩浩荡荡望着夕照峰上过去,各个都摇头叹息,心道怎么这年头不怕死的人这么多。
赖语堂从第一脚踏上这夕照峰的土地上时,人就开始哆嗦。鬼哭狼嚎,叫得人心烦意乱。温宿被他折磨得耳朵生疼,刚想喝止他。忽觉前方一阵不对,当即整个人腾空而起。只听几声惨叫,他身边的几个人纷纷中了木箭,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人一大跳,几个胆小的霎时就往后跑。不慎之间又踩到几个机关,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谭从被几个人撞得脚步踉跄,无比狼狈,大声呵斥了几声,才把这混乱给压下去。赖语堂被手下们扶着走过来,嘴里一直说要谭从三思,还是等摸清路况了再上来比较好。
温宿狠狠瞪了这胆小鬼一眼,转头却见地家门的弟子们都没事,各个冷嘲地看着乱作一团的其他人。原来这地家门祖上做得摸金生意,于这验土一道颇有些心得。此时提高了警惕,对着稍有些不对的地方便不去触碰。虽然不能全躲过去,但是伤亡度却比其他人低了许多。葛永望敢那般急切地催促谭从赶快上山,的确也是因为有这样一份本事依仗在。
因自己杀了地家门弟子,就被地家门逼迫索命,追杀许久。原想趁机报仇,结果竟被摆了一道。温宿与两个弟弟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在现在这个时候起冲突。等将云极山庄的事情解决了,再对付地家门。
显然谭从也发现了葛永望的本事,立马改变了态度,特意上前请葛永望带路,说了许许多多的好话。葛永望面上应承着,但心底早将谭从看做了与温宿一样的货色,很是不信任。对门下弟子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提高警惕。
在这山道上受了一肚子气,半身的伤。众人心中皆是憋火。终于等到了休息的命令,全都不要形象地往地上一坐。蹲到半路又是一僵,深怕坐到了什么机关。弯下腰仔细寻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他们心中虽然不说,但对这份差事充满了怨言。不免羡慕起那些带着受伤同门下山的人,心道若是等下再中机关,动作必须快一些。
谭从等人也有些狼狈,不曾受伤却是满脸的沙土,状似流民。他的表情愈发阴沉,心道若是捉到谭天权兄弟二人也不必顾忌什么叔侄之情,直接杀了了事。待这二人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不过到时候不好自己动手,最好是温家的人能动手杀了。反正温宿他们身上背了那么多黑锅人命,再多两条想来他也是不介意的。
想到此时,谭从忽觉前方之路有了行进的可能。从血滴子处情报所得,这云极山庄好似风头正盛,实则并无什么厉害的人物。方无应的名头虽然响亮,但是另外两位庄主皆不会武功。
至于弟子嘛,听说那阮寄真被归雁盟的贺潮盛打伤,受了很重的内伤不曾痊愈,背上还被开了一刀。随便来个谁此时都能结果了他。
那贺潮盛不亏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可怜了贺飞白为了北盟焦头烂额。此时贺潮盛打伤阮寄真的消息已经传遍,北盟之中都在怀疑归雁盟是不是已经开始为血滴子效力。贺飞白的劝阻效果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如此看来,这前途竟是一片大好。夕照峰上给他们带来了许多麻烦的机关,谭从也没放在眼里了。想这云极山庄不过刚刚建立,派中人才不济,没有弟子撑门面,需要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充门面也是正常。
只是可惜了云踪剑法这样的好功夫,还不等在江湖上再传些名头出来就要失传了。
这位刀岭山庄的新庄主徒然生出一股雄心壮志,心中满是豪情。站起来一挥手中马鞭,示意所有人都站起来,继续往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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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们走到浮云道了噢!”段北秋拿下挂在脖子上的千里眼,朝下面大喊。
方无应对房顶上的两个徒弟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和小树快下来。”
段北秋比了个好的手势,和花辞树一起哧溜一下溜下了房顶,兴冲冲地问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在旁边看么?”
“嗯?你们要看什么?”方无应问。
“当然是看师父怎么揍他们,”花辞树摸了摸最近刚得的剑,颇有些想自己出手的想法。当年大师兄屠熊也和自己差不多大。练剑这么久,他还不知道自己能挑翻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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