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后就没有想过,楚妃会是第二个我么?”
顿了顿:“那浣衣局那边呢?”
说到浣衣局,黎竹更是惶惑,不豫道:“浣衣局那边……突然多了很多禁军把守,奴婢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禁军?”卫夫人奇道,“禁军怎么会到后宫来?”
“奴婢……奴婢不知。”
“那里面的消息呢?楚慕雅人呢?还有玲珑月,你出去了这么久,岂非一无所获?”
黎竹扑通跪倒:“夫人恕罪,容奴婢再去查探一番。”
“不必了!”卫夫人长袖一挥,烈焰红唇抿出碜人的弧度,道,“你再去查一查,昨晚太子殿下何时出的宫。”
黎竹道:“方才奴婢已经查清,太子殿下今早凌晨才出的宫。陛下说是今天要举行祭祀,怕太子殿下两头跑太辛苦,就留他在宫里住了一晚。”
太子殿下,禁军,浣衣局。昨夜如此安静,按理说实在不该,偏偏是这过分的安静背后隐藏着巨浪狂澜,她很快联想到什么,惊怒道:“难道是……高僖他真敢这么做?”
黎竹问道:“怎么啦夫人?”
卫夫人只觉头疼欲裂,扶着额头道:“没什么,通通下去吧。”
长庆王预计到京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天,却一直不见人影。这也加深了卫夫人的忧虑。
直到祭祀圆满结束几天后,从遂城回来的哨骑率先回来,向卫夫人报道:“夫人,长庆王殿下在回京途中遭受了意外。”
卫夫人惊怒道:“什么意外?仂儿现在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殿下从马背上摔下来,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轻伤,估计会晚两天再回来。”
卫夫人委坐于座,这时黎竹慌慌张张进来道:“夫人,太子殿下求见。”
与其说是求见,不如说是直接闯了进来,高僖一身墨袍玄衣,黑直的发一半披在后背,甚是阴郁。卫夫人撑足架势绵绵坐于贵妃椅上,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太子殿下今日驾临紫霄宫,有何赐教?”
高僖勾起一边唇,道:“赐教不敢当,儿臣不请自来,除了向夫人请安之外,还有点事想问夫人,对于长庆王那份礼,您是否满意?”
卫夫人一脸的惊怒,却只能勉力忍着,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对仂儿做什么?”
高僖神色甚是慵懒,狭长的双眼弯弯,魅然而充满着邪气:“长庆王是儿臣的七弟,儿臣不会对他怎么样,其实七弟此次回京不过是团圆,这样的惊吓原本不必有的,关键就看卫夫人怎么做了。”
卫夫人手指收紧,烈烈作响,凝唇道:“太子殿下,浣衣局那么多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想必她们日夜前来索命的滋味不好受吧?”
高僖嗤然一笑,斑驳的阳光下,很难想象这样的明媚笑容背后是怎样的阴鹜:“这话应该问夫人才是,她们为夫人而死,自然心心念念想的是如何为主子尽忠。至于事成不成,后果如何,她们也该做好准备。况且昔年之时,儿臣曾随舅舅上清河战场,手上沾染的鲜血何止成千上万,倒也不介意多为夫人背上几条。”
卫夫人没由来地心惊肉跳,见他似笑非笑的眸底如墨,肆意翻涌着,像要吞噬眼前的一切,顿时软下语气道:“太子殿下手段高明,本宫自惭形秽。”
高僖淡然道:“卫夫人太谦虚了。七弟很快就要回京,估计这一待,就要到三月份,这么长时间在京城,说实话,儿臣还真有些为他担忧。只是不知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做何感想了。”
言下之意在于,高仂一旦回京,并没有离权利更近些,反而成为他的猎物。对于这样的危局,卫夫人自是不能淡定,当下有些惶惶,道:“本宫承认,私自对楚妃下手的确有错,但既然楚妃如今平安,也希望你可以放过仂儿,本宫保证,从今往后,本宫不会再碰她一根汗毛。”
高僖直视于她,算是达到自己满意的效果,淡淡道:“希望夫人这次能言而有信。”
卫夫人继而发出一声无情的嘲笑:“只是本宫有一事不明。都说太子殿下手段雷烈,手中从来不会有任何把柄留下,这才能够在朝中叱诧风云,如今却为了一女子甘冒如此大险,叫本宫实在好奇。”
高僖冷冷道:“有什么好奇的?”
卫夫人轻柔踱步,笑道:“楚妃刚进宫时,有人就在琴弦上做了手脚,继而后宫接二连三的出事,桩桩件件指向楚妃带来的不祥,如果本宫没有猜错,这一切正是太子殿下你的杰作才是。只是你既然针对楚妃,为何又要三番四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如此矛盾,叫本宫好生费解。”
高僖缓缓平视于她,道:“很可惜,夫人你猜错了。”
卫夫人冷冷一笑:“是吗,本宫不善于猜谜,不过楚妃有今日遭遇,却并非本宫有意为之。太子殿下一心防范本宫,本宫倒想提醒提醒太子,也该防范着别人。”
高僖目光清冷而深邃,淡淡道:“夫人只管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操心一下长庆王的安危也就罢了,其他的,不用夫人费心。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