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有礼,落落大方。楚泽芳不愧是我楚国第一国士,教出的女儿的确非比寻常。”
楚慕雅微微一笑,更觉妩媚:“陛下谬赞,臣女惶惑不安。”
“听说,一年前齐国使者孟起的九连环是你解开的?”宇文暄处理了一上午朝务,如今略显疲态,斜斜依靠在龙倚上,散漫说道。
楚慕雅赧然:“不过雕虫小技,让陛下见笑了。”
宇文暄的笑声有些空旷:“雕虫小技,却难倒了我堂堂楚国的满朝文武,你太谦逊了。楚泽芳很会教女,朕心甚慰。”
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道:“听秀儿说,你愿意代替公主出嫁,与齐国和亲,可有此事?”
楚慕雅再度俯首:“臣女不自量力,愿为陛下及秀公主分忧。楚齐两国开战多年,国力损耗极大,东胡数十部落又对楚国虎视眈眈。眼下我们未必需要那十座城池,却着实需要与齐国偃旗息鼓,恢复元气。”
“可是齐国指定,必以嫡公主和亲,你认为你的价值,可比得上齐国那十座城池?”
以美女来换城池,向来就没有可比性,楚慕雅定了定神,朗声道:“秀公主乃千金之躯,与她相配之人,定要是当世豪杰,人中龙凤,但是齐国皇帝年事已高,秀公主对此不情不愿。而此次和亲之人,肩负两国和睦之责,除了身份贵重之外,肩上担子更重。臣女斗胆,自认为比秀公主更适合和亲,至于那十座城池,乃至整个齐国,都是陛下志在必得之物,就算没有公主下嫁,将来也必定会属于我们楚国。”
宇文暄满心欣慰,他何尝想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和亲,只是身在皇室,男人浴血奋战于沙场,女人浴血奋战于后宫,这是亘古的规律。
今日这女子说出了他的志向,他抚掌笑道:“好,好一个楚慕雅,楚泽芳果然没令朕失望,只是,难道你甘心就此去齐国,委身于年事已高的齐国皇帝吗?”
楚慕雅眼中饱含泪水,违心道:“太子殿下已有良配,臣女已经不再奢求,只求能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她的大胆着实让宇文暄震撼。虽说她与太子的事郢都城内无人不知,但是能在朝堂之上无所顾忌地说出来,实在是磊落大方。
“好,朕即刻下旨,封你为温宪公主,你母亲亦由正三品诰命夫人升为正二品诰命夫人。只是,当了公主之后,你便要住在宫里了。”
楚慕雅再拜了拜:“多谢陛下。只是和亲之日尚远,再者,此行前途漫漫,与爹娘骨肉分离,今后恐再难相见,臣女想暂时住在家中,在双亲膝下尽孝,等到日子近了,再搬到宫里来,请陛下允准!”
宇文暄细想片刻:“也罢,朕依了你便是。”
楚慕雅这个举动震惊朝野,也让宇文赫有些措手不及。
圣旨很快下达相府,继而昭告天下,楚夫人闻得消息早已哭成了泪人,楚慕雅虽说不上与她有太深的母女情分,这一年多以来也确实得她不少疼爱,是而有些不忍心,掉的那许多应景的眼泪中,也有那么一两滴真心实意。
楚泽芳的态度则完全不同,虽然同样不舍,却是赞许的目光:“慕雅终于长大了。”
她与宇文赫的过往人人皆知,加之宇文赫曾经大胆提亲,虽不曾获得皇上许可,到底还是楚国太子。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来迎娶楚慕雅。也就是说,她若是不嫁到齐国,在楚国几乎无人敢问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