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赫脸色难堪,眸底闪过一丝冰意。
东胡边境一带,是五皇子寿王宇文靖被放逐之地,相对于与宇文霖在朝廷之中的明争,他更忌惮于远在蛮荒之地与宇文靖的暗斗。好在宇文靖不及宇文霖那般出身高贵,生母不过是低贱的掖庭女,不然凭借他的野心,朝中会是另外一番局面。
而楚慕修在宇文靖帐下从军,指不定会将整个相府势力凭添到宇文靖麾下,那才令宇文赫感到担忧。
楚慕修及两位随行将军一同在府外下马,见到年迈的父母出府相迎,顿时眼眶一热,单膝跪地请安:“孩儿见过爹娘,多年不见,爹娘身体安康?”
楚泽芳老泪纵横,双手托起那双久经沙场有力的臂膀,泣不成声:“好,好!我儿为国效力,历经风霜,我与你母亲都挂念得很呢!”
身后一个少年将军拱手作揖:“见过伯父伯母。”
楚泽芳激动地点头:“左将军,别来无恙。”
接风宴中,楚慕雅到得有些迟,还有些心不在焉,楚慕修慈爱地问道:“两年前听说慕雅遭遇变故,哥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跟哥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慕雅以手支颐叹息:“不瞒哥哥,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在齐国经历大火,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楚国,如今掐指一算,醒来也一年多了,自己还没从这个梗里回过神来。
楚夫人喉头哽咽:“慕雅在大火中被房梁砸中头部,昏迷了八个多月,能醒来已属万幸,对于过往之事已经一概记不清了。”说着又是拭泪不止。
如此煽情,倒把楚慕雅说得不忍,好像平白无故占了她女儿便宜一样,忙不迭地安慰:“母亲不必伤心,慕雅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楚慕修端起酒杯:“说得是,我们一家团聚实在不易,还是别说不开心的,大家干一杯吧!”
楚慕雅也正要一饮而尽,旁边左小林将军好意劝阻:“小姐既然身子尚未完全康复,还是少饮些酒罢。”
楚慕雅见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等到想起来他是那位“肾虚公子”时,她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他没认出我,他没认出我,他一定没认出我!”
楚慕修眼光一转,忙介绍:“这位是我在边境认识的袍泽兄弟,叫左小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尤其是箭术,更是百步穿杨,天下无人能敌!”
左小林脸色一红,道:“楚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见面就见面,为什么非要加个“又”字?难道你是生怕我没有想起来你肾虚吗?
楚慕雅干巴巴地皮笑肉不笑:“是啊,世界真小,我们好巧。”
楚慕修有意撮合两人,不停地给两人找话题,楚慕雅只是捧场地敷衍了一番,便借口说累,起身回房。
倒是国相爷,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这种觥筹交错下暗藏的玄机很快就看了出来。
二更时分,楚慕修被叫到父亲房中。
“此次回郢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父亲说得没错。”原本在家宴中放松的公子哥儿此时正色起来,肃然道,“边境可能要发生变故,据悉,齐国已派遣使者与东胡达成协议,在此之前,羯族及鲜卑族等小部落已经接受了齐国开出的条件,不再与齐国为敌。只怕边境一向太平的局面保持不了多久,东胡很有可能将矛头转向,直指我们楚国了。”
“可知是何人为使?”
“正是齐国刚封不久的太子,高僖。”
十六岁封长康王,十八岁封太子,崛起的速度不仅令朝野震惊,更令天下人侧目。听说其玉相仙姿,器识不凡,而与之曾经有过惊天动地一战的大将军田侬曾经告诫部下,说其“铁胆小生,遇之不可力敌”,可知其在战场之骁勇,连久经沙场的田侬都为之忌惮。
当年清河一战,赫赫有名的齐国柱石威王战死,士气大跌,败局已定,军中无人敢再接帅令。年仅十五的高僖初生牛犊,临危受命,从秦稷手中接过令符,号令三军,生生扭转颓势,与久经沙场的楚国将士对峙长达半年。若非齐国国君懦弱惧战,下令撤兵,献上城池讲和,清河之战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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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季衍虽算不得明君,与楚国国君之间相差了无数个秦稷,却在立太子一事上甚是开明,连楚泽芳也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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