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雅向来喜欢音律,只要听见或者听说了有好的乐师,便要上前讨教一番,宇文霖却拉住她,眼中带着沉郁,劝阻道:“还是别去了,令月每次吹笛,都是想起了已经过世的亲人,这个时候能不招惹她,就不招惹。”
楚慕雅不解:“说得你好像很怕她一样,难道她不是你的属下吗?”
宇文霖颇有些感慨:“我当年对她有些小恩小惠,她一直记在心里,想要报答,于是我便提出让她陪我十年,但她只是保护我,并非我的下属。”
楚慕雅不禁一笑:“你是个大男人,还需要女人保护?”
檐角处传来乌鸦腾翅之声,笛声嘎然而止,曲令月已经飞身而出。只见月色下一个如魑如魅的影子凌然飘逸,未几,便听得屋檐那边传来一声惨叫,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曲令月不知何时到的宇文霖身后,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眼中赤红如焰,把楚慕雅惊出一身冷汗。
“是太子殿下的人。”
楚慕雅头皮发麻,只觉全身汗毛竖了起来,温文尔雅的宇文霖眼中却没有半点波澜,极其冷静地将白子落下,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楚慕雅早已无心棋局,便悄悄推了推一旁的小希。她尚在打盹,不过方才一眨眼的功夫并没有影响她的好梦,大约是意识到天色已晚,便揉了揉眼睛叫了声:“小姐,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楚慕雅正巴不得她说这句,站起来时双腿还在瑟瑟,极其赞同地说了句:“说的是啊,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告辞!”
半夜醒来,小希和着被子在地上打盹,楚慕雅摇醒她:“地上凉,到床上来睡吧!”
本来是一片好意,小希却是像抖筛糠一样摇着头,直到摇得晕头转向:“不用了,地上挺好的!”
楚慕雅向来好心,腾出半个床位,语笑嫣然:“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希依然坚持:“小姐,求你了,我白天陪着你到处逛已经够累的了,晚上就让我睡个好觉吧!”
“我就是为了让你睡好觉,才叫你跟我睡的呀?”
不知好歹的小希为了这个床位可谓心酸得够呛,满眼求放过的表情:“小姐,我求求你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就经常睡在一起,除了跟你抢被子抢不过你,还要每天晚上挨你不少踢,第二天你还死不承认,小希实在是怕了,好在这些年炼成了铜皮铁骨,对付对付冰冷的地板还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肯定挨不住你的连环踢,所以还请小姐行行好,别折磨我了行吗?”
这世上不乏许多像小希一样“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人,楚慕雅善心得不到理解,也就作罢了。只是难得的失眠阵阵侵袭,借此良辰美景,她也想多了解了解自己所在的这个现实,是个怎样的世界。
“小姐,你非要这样吗?”小希打着哈欠,满腹不解地看着和她一起裹着棉被靠着床沿打盹的楚慕雅。
“你我虽然不是姐妹,却亲如姐妹,反正也是睡不着,我就陪你坐一会儿吧!”
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你睡不着,非要拉着我作陪好吗?
小希心里一阵万马奔腾,实在挡不住困意袭击,头一欠一欠,十分不堪。
“今日我方见识到,那个曲令月武功原来那么高,你说她陪在雍王殿下身边,是不是真如宇文霖所说,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刚要睡着的小希硬着头皮,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小姐什么时候关心起雍王殿下来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的吗?”
“以前我讨厌他?他满腹经纶,我为何要讨厌他?”
“因为他是太子殿下的死敌,太子殿下讨厌他,所以小姐就跟着讨厌他啊!”
我勒个去,这算什么理由?被宇文赫潜移默化得太彻底了吧?
“那,那个曲令月到底是什么人?”
小希裹了裹紧棉被,闭着眼睛说道:“只是听说曲令月的师父是玲珑榜高手榜单排行第六的绝顶高手,她性情乖张,冷血无情,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女。两年前,陛下在砀山修建行宫,她曾经前来破坏,一根紫鸣鞭舞得出神入化,只身一人杀了许多陛下的近身高手,并和我们楚国第一高手徐谦打了个平手,令朝野震惊,也从此声名鹊起。不过当时听说最多的是,她行为疯疯癫癫,本来那时甫立太子,遇到大赦,陛下有心放她生路,她却毫不领情,在砀山上大开杀戒,闹个不停。后来雍王殿下为她求情,陛下才放了她的。”
楚慕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奇道:“玲珑榜?那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