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忽而冷静道,“要不,你出去跟他说,就说我畏罪自尽未遂,如今昏迷不醒?”
小希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怔了半日,急道:“哎呀来不及了,小姐,前两次小姐拒绝了太子,这次他不由分说,直接冲进相府……”
庄姝心念一动,见假山后有个狗洞,直通相府之外,便吩咐小希:“别告诉任何人,就说什么都没看见。”
好在年龄少了五岁,身子也小了许多,这狗洞简直就是为她开溜量身打造。
小希司空见惯地叹了叹:“小姐还是一点都没变,动不动就钻狗洞这习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
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小姐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出了狗洞,方呼吸到相府以外自由的空气,沿着大街边逛边玩。她拍了拍手,看着比肩继踵的人群,笑道:“原来楚国郢都竟是如此繁华。”
掏出龟壳,又卜了一卦,满意道:“往蹇来硕,利西南,不利东北。祖师爷既有明示,我就往西南方向走,看你是否追得上我。”说着抛起铜币一把抓住,拔腿就跑。
齐国使者孟起所住的驿馆已是人满为患,庄姝一向喜欢热闹,觉得他们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便钻入人群看上一看。
那个令朝野众臣无法解开的九连环,孟起竟拿到市井之中,邀整个郢都人前来解开。
几个自称大家的儒士跃跃欲试,却在千丝万缕纠缠着的玉连环面前束手无策,无奈地摇头叹息,一个老者不忿道:“这明明就是死结,你不是摆明了要戏弄我们吗?”
那孟起悠然自得地摇着折扇:“此环是从当年卫国传出来的,我们齐国人很多都会解,虽然是费事了一些,却并非这位先生所说的死结。”
一位年轻公子不忿此言,想要与之争辩,被他身后一个面容清雅,却有些许病态的男子拉住:“不要闹事。”
庄姝此时扮了一个男装,将头发全部束起,见到这环精巧,不禁生出好奇,朗声道:“不妨让我来试试!”
之前试过解开此环的,都是些年纪较大,有些资历与见识的人,他们尚且无能为力,但见一个如此稚嫩的黄毛小子不自量力,因此多半人是带着讥讽的眼色观看。
方才那个老者道:“我们这么多人都解不开,你一个小娃娃来凑什么热闹?”
孟起依然彬彬有礼,一副翩翩君子的风范,将九连环双手奉上:“请!”
阁楼上高僖本来冷眼旁观,此时竟被一时之间沉寂的气氛吸引了过去,看着那个男装打扮却身段苗条的女子,冰冷的眼角浮起一丝诧异。
庄姝拿在手中摇了一摇,叮啉有声,甚是悦耳,随意拨弄了几下,赞道:“这手艺真是极好,玉石也不错,触手生温,不过有些可惜了。”
孟起饶有兴致地问道:“可惜什么?”
庄姝挑眉道:“不知公子是要聪明的解法,还是要愚蠢的解法?”
孟起惑然:“在下不解何意,请兄台明示。”
庄姝眼珠一转,看了看众人,道:“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定然也比在下聪明百倍,在下不才,只能以最愚蠢的方式解开,请诸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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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僖摇着折扇,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是个背影,只觉她的神韵说不出的眼熟。
她手指极其灵动,孟起饶有兴致地看着,不消多时,他便变得肃然起敬,因为庄姝已经成功解下三环。
围观之人赞叹声渐起,却见她动作极是娴熟,一环一环拆解,直到将中心那根玉柱缓缓拔出,成功解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炷香时间。
方才那个说风凉话的老者第一个鼓起掌来,随即周围全是雷鸣般的掌声。
孟起抚掌而赞,道:“公子果然不同凡响,能解开九连环之人,必定非比寻常,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庄姝嗤然一笑:“过奖了过奖了,我说过,这种解法是最愚蠢的解法,在座的各位都比我聪明,其实应该想到,解开此环最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此环砸碎,我方才见这玉石敦厚细腻,质地上佳,一时之间心生恻隐,不忍毁之,这才费了些力气。在下不才,献丑了献丑了!”
顿时驿馆内一阵哄堂之声。
高僖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觉着这个女子竟然如此有趣。
孟起一惊,随即笑道:“公子说笑了,如公子这般谦逊,应该知道如我用铁环造就这九连环,你不就无法将此环砸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