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姝还有一大堆要教训人的话没说,听得这一声喝,顿时全咽了回去,然后看着小施哭笑不得的脸不觉想笑,却在这个严肃的场合要勉力忍着,脸色越忍越白。
楚夫人以为她心中委屈,将女儿挡在身后,柔声劝道:“相爷息怒,慕雅什么都不记得了,想必对此事也一无所知,不然她也不会把我们大家都叫过来。”又向鼻孔夫人道,“徐夫人,慕雅昏迷了八个多月,前天才醒过来,时至今日都没有出府半步,更承受不起夫人私相授受几个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请夫人谨言慎行。”
鼻孔夫人怒道:“楚夫人要我谨言慎行,自己却教女无方,生出这等败坏门风的女儿,当众口不择言,难道仅仅一句失忆,就可当作过去什么都没发生吗?”
饶是有涵养的楚夫人此时也不悦起来,字字珠玑:“相爷大度,可以当作过去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慕雅当初如何受伤昏迷,如何九死一生,想必徐夫人和太子妃都心知肚明,若真要追究起来,到时即便你女儿是太子妃,你以为就能逃脱干系吗?”
鼻孔夫人顿时心虚起来,脑门上冷汗一条接一条往下流,底气不足道:“那……那也是你养的好女儿咎由自取!”
庄姝见状,心里存了个疑惑:她们在说什么?
楚夫人冷笑一声:“徐夫人,今日是慕雅醒来的大好日子,朝中各位大人的夫人都前来祝贺,你非要在此时论个是非黑白吗?”
有人惟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道:“说得是啊,徐夫人,楚小姐醒来是件好事,国相爷昭告天下也不为过,太子殿下关心一番也是正常。况且太子殿下本人并未亲自前来,知道的当然说你爱女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巴不得楚小姐醒不过来呢!”
再看那鼻孔夫人的脸色,乍青乍白,煞是好看。
庄姝听得脑瓜仁直疼,趁着他们吵嚷,悄然离去。
这时有人在楚泽芳耳边道:“相爷,有人闯入豫林。”
豫林在郢都以北,靠近楚国皇宫,是块不大的树林。但是里头的树木错综复杂,并且常有野兽出没,通常进入树林的人,没有人引路根本出不来。所以楚国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不会轻易去豫林讨刺激。
这几日听说齐国有使者前来郢都商讨议和一事,但是使者迟迟不现身,估计是避开了各大城门的入口,从豫林进入郢都。
楚泽芳年轻时得人所授,略通一些奇门五行之法,因豫林靠近皇宫,为了皇室安危,他便在树木上做了些手脚,看起来十分寻常,一旦走了进去,来来回回总是在一个地方兜圈,让人难以辨认。而且,即便是出林的路也是相似得让人头晕眼花,导致想通过捷径进入郢都之人都有来无回。
夜色迷蒙,在密茂的豫林更是雾气缭绕。寒鸦震翅,更觉冷意十足,魑魅诡异。正要打开几个放野兽的笼子,小希慌慌张张赶来,急道:“小姐,小姐不见了!”
楚泽芳陡然心惊:“你不是一直看着小姐吗?她人呢?”
小希哭丧道:“方才小姐趁着徐夫人刁难溜了出去,奴婢本来一路跟着,后来就跟丢了,奴婢找了几个她平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所以想着她会不会也闯入豫林了……”说到后面,小希已是声若蚊蝇。
楚泽芳叹道:“真是不让人省心。”又对那些人道,“小姐可能在豫林之中,野兽不可放进去,免得伤了慕雅,再去多找些人,进豫林寻找小姐下落!”
“是!”
一队人迅速散开,楚泽芳绘了几张地图,交给几个为首的人,道:“按图中所示,千万不要走错一步。”
这一找就是大半夜,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看地图,五队人马拿着地图也能走丢四队,足以见这片树林的诡异程度。
在那些人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时,豫林中传来了一阵箫声,将他们一一带出了豫林。
“有这等事?”已是深夜,楚泽芳夫妇没有半点困意,巴巴地等着进豫林找人的人,结果无一所获,还要靠别人箫声引路才能出来。
“是啊相爷,那箫声似有通灵之术,若非这箫声,恐怕我们此时还困在豫林之中。”为首的那人懊恼道。
楚夫人忧心忡忡,威严道:“那可有慕雅的下落?”
那人头都不敢抬:“属下无能,未能找到小姐。”
楚泽芳肃然道:“那个闯入豫林之人也没找到了?”
那人作揖道:“相爷息怒,既然属下能被箫声所指引,离开豫林,想必那个闯入豫林之人同样可以。”
楚泽芳披上外袍,严肃道:“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了。”
小希红着眼睛扯了他的广袍,抽噎道:“相爷,奴婢跟您一起去,不找到小姐,奴婢万死难恕!”
纵然豫林乃楚泽芳亲自设计,其中的复杂程度也是不可大意。他带着几人小心翼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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