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己一辈子都是个姨娘,可是,上头有正室和没正室这差别可就大了。
若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好人家闺女也就罢了?然而这个田氏,一个失节妇人,她凭什么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方姨娘自觉自己是京城人——天生便有一种优越感,哪里将乔小如放在眼里?
在她想来,她想要羞辱乔小如,有的是法子,而乔小如也只有受着的份儿!
这也是她天天关在小小的门户人家的后宅,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才敢如此狂妄的想,这就是不知者无畏了。
如果她知道乔小如和卢湛来京之后将越国公府三房整治得凄惨无比,便是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动半点不该动的心思。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刚刚一个照面,自己还什么本事都来得及施展呢,就被这位少夫人一句话给说的恨不得找条地缝给钻进去。
她是秦大老爷的妾室,却被人认成秦二老爷的夫人,并且还是当着老夫人的面,还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尴尬的?
这简直就是绝了她的活路啊!
试问今后她还有何脸面出现在秦家二房面前?
可是,能怪得了人家“客人”这么认为吗?
自己进来便没有标明身份,且这身穿戴也不是一个妾室够格穿戴的——说起来也是因为府中之前一直没有正室夫人的缘故,对于这些事儿,也没人挑理,她也肆无忌惮。
十几年形成的习惯,哪里是说改便能改的?
即便能改,田氏回来了,她正要跟田氏一争短长呢,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掉这一身的穿戴?
所以这么光鲜亮丽的进来,“客人”错认了身份,怪得了谁?
方姨娘又气又急又臊又恨,脸上一时红一时白,胸口一股气憋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老夫人心里把她骂个半死,口中却不得不向乔小如解释,勉强笑着道:“少夫人说笑了,这是老大的妾室方氏。我那老二一家子都不住在这儿呢!”
说毕冷冷道:“方姨娘,还不快拜见少夫人?”
方姨娘顶着一张红红白白的脸忍辱含羞应了声“是”,上前施礼:“给少夫人请安。”
乔小如饮着茶,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也没吭声。
秦老夫人见状皱了皱眉,脸色更冷,低喝道:“方姨娘,你糊涂了?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方姨娘“啊!”的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被秦老夫人的喝斥吓得一个哆嗦,忍不住看了乔小如一眼,恰对上乔小如朝她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方姨娘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突然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好歹是京城里皇城根脚下的清白人家闺女,这女人要跟自己比起来,差得远得不知道远到哪里去!
若非运气好居然嫁给了流落在外的长公主府公子,就她那样的,只怕这辈子都只能困在穷乡僻壤里做个愚昧无知的乡下丫头,一辈子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
哪里还有资格要自己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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