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去百姓家中搜刮不成?”何涴婧将了他一军。
都是聪明人,孔令贻知道她话中之话,若是他坚持,那刘奇说不定就出告示,要百姓捐钱粮,并且说是他建议的,这就将矛头指向他。
“我看你也人品不俗,想必你夫君也是风流人物,为何要行这造反之事?若是悬崖勒马,我看还来得及,我愿替你夫妻二人开脱。”
何涴婧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弄得孔令贻又恼怒起来。
“衍圣公啊,这开弓还有回头箭么?再说了,衍圣公怕是高估了自己,那官府会因衍圣公出头,饶了我们这些造反的人?至于小女子和夫君为何造反,个中缘由不好细说,不过衍圣公若真要一个缘由,小女子有个衍圣公都不能反驳的缘由!”
“胡说八道,造反还有理了?”孔令贻瞪着她。
“有理!请问衍圣公,孔家先祖圣人,脑袋上可有这根辫子?不知衍圣公是汉人还是满人?”
一句话噎得孔令贻说不出话来,何涴婧拿这个说事,他毫无招架之力,他无力的反驳道:“你不过是以圣人之名,行那不义之事,自古造反,多是百姓遭殃……”
“当然是百姓遭殃!”何涴婧收起笑容,“因此,小女子不妨放句大话,小女子的夫君不会输!为了百姓也不能输,衍圣公不帮小女子夫君没关系,不过还请衍圣公召回府中之人,否则……”
“否则怎样!”孔令贻本都有些松动了,闻言顿时强硬起来。
“小女子可不管谁是衍圣公府里的人,大不了让小女子夫君杀了小女子,以谢天下读书之人!”
看着这柔弱的女子,孔令贻感受到她身体里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从她眼中能够看到,她说到做到!由此,孔令贻对那刘奇好奇起来,能让面前这个奇女子甘愿付出一切,刘奇绝非常人,难不成,这些人造反有戏?
孔令贻有些失神,何涴婧不得不喊他:“衍圣公……,衍圣公?”
恢复常态,孔令贻发现自己盯着何涴婧看,急忙把头偏开,犹豫半响道:“夫人所言,我不敢苟同,不过,若是夫人能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便让我那些下人回来。”
“衍圣公请说。”
“这一,不得骚扰这些人的家人。”
“衍圣公,恕小女子不能答应。”何涴婧摇头。
“为何?”孔令贻一呆。
“若是这些人以往有祸害百姓的举止,或者不听从小女子夫君的号令,小女子不会手软的,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理,不用小女子告知衍圣公吧?”
孔令贻沉默好一会,“那就按夫人所说的吧,只是,不可冤枉好人。”
何涴婧笑了笑:“衍圣公尽可放心,小女子处置之前,必通报衍圣公,若是有不妥之处,衍圣公可提出。”
孔令贻点点头,继续道:“这二,若是有人想离开泰安,夫人不得阻拦。”
“这可以,只是小女子也丑话说在前,离开前,该交的钱粮是不能少的。”
“行!这三,若是夫人和兰婧王真输了,还请坦然接受,不要让泰安尸横遍野……”
“这是自然,小女子和夫君愿赌服输,败了,便一同共赴那黄泉路。”
条件说完,孔令贻问道:“那按夫人说法,我离开这泰安,要交多少银钱?”
何涴婧笑了笑:“衍圣公府中情形,小女子也是知之一二,这银钱之事,免了吧。”
“那不成!如此,我成什么了?”孔令贻顿时不满,他不是想支持何涴婧和刘奇,而是这风险大了些,外人不知情,要是知道他离开泰安,没按这些反贼的规矩来,说不定怀疑他和反贼有勾结,传出去可就不大妙了。
“既然如此,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若衍圣公答应,冲抵这离开泰安所交银钱如何?”
“何事?”孔令贻可不敢轻易答应,他可以不干涉造反之事,但绝不同流合污。
“自小女子夫君占了泰安之后,城中惶恐,各学堂、私塾也停了,小女子想请衍圣公出面,让那些学堂、私塾继续教人读书,断不能因此坏了那些孩童的前程。”
这便是何涴婧聪明之处,知道什么人做什么用,她从云光寨到兰婧寨,就发现这寨子里的学堂有着特殊的稳定作用,若是泰安依旧书声琅琅,那百姓便不会过于心慌。
孔令贻踌躇片刻,答应了,等何涴婧告辞离去,这位衍圣公一边通知府里人撤回来,一边陷入沉思,古今造反之人见得多了,刘奇和这何涴婧确实有很大不同,一些想法和做法,也很出乎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