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杏看了看,又闻了闻,同喜早就叫小丫头去取了小刀和勺子来,许杏小心的切了一小块,尝了尝,顿时笑弯了眉:“嗯,就是这个,那两个婆子原来是做什么差事的?这个做得不错。”
同贵道:“她们俩人原先在陈郡王府上,一个是大厨房的,另一个听说曾经伺候过老王妃的小厨房,家去生孩子的时候,差事让人顶了,俩人的手艺都还不错。”
“这样,每人赏五两银子,就让她们专心做这个黄油,我有用。”许杏拿了东西,就去了厨房,开始做各种黄油饼干和面包。
顺天府后衙的厨房里居然有个小小的烤炉,不知是哪一任府尹留下的,据说是为了烤胡饼之类的东西,许杏就吩咐人清理了里头的架子,准备拿来一用。
她这一忙活,就是一整下午的功夫。等到长青下了衙、宁哥儿从书院回来,她才带着小丫头们从厨房里出来。
可着府里的食材,许杏用了半天的时间,做了黄油饼干、黄油面包、黄油小蛋糕、红豆酥、老婆饼、黄油烙饼、蝴蝶酥等一大桌子的点心,还指点着厨娘做了黄油鸡腿和黄油蒜香虾两道菜。
丫鬟们把其他的饭菜一一摆上来,别人还好,宁哥儿简直是狼吞虎咽,好歹记得给父母姐弟留一口而已。
就连欣姐儿都抿着嘴笑道:“娘,这个点心真好吃,很香。”
大获成功,许杏也很高兴,道:“既然你们都喜欢,我就把方子写了,让咱家铺子的厨子做来卖,到时候送些来家里就是了。我这手艺却是不行,让他们做,肯定能做得更好。”
长青知道这是许杏要在新铺子里卖的东西,孩子们都喜欢,他也不多吃,略尝了尝就道:“味道极好,也新鲜,定然能卖得好。”
“我这就写了方子,让点心铺子那边做起来,现在的那些点心虽说也还不错,毕竟没有特点,把这些加上去,再让他们琢磨些新花样,不愁不大变样。”许杏道,“得赶紧做出来新鲜货,我也好送些去潘府上,为着下人的事儿,总归是欠了潘夫人一个人情。”
“你说宫宴时的事儿啊,潘家总是要让郑家难堪的,不过是拿你这事做筏子罢了。”长青道。
许杏点头:“我晓得。潘夫人跟我关系还算好,当初在甘州的时候纯粹些,这到了京城自然就掺了些算计,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潘府跟郑府天然的立场对立。她利用我抹黑郑氏,我却也由此解决了麻烦,算是各取所需吧,不然为什么我只送些点心过去呢。大家心里都有数。”
“夫人,点心送过去了。潘夫人亲自见的奴婢,当着奴婢的面就吃了,直赞这点心味道好,听说是咱们铺子里新出的,立时就吩咐婆子再去买些回来。”同喜从潘府回来,马上跟许杏说了她去送礼的经过。
许杏叹气:“她哪里是没见过这点子点心,不过是觉得心中有愧罢了,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
只是人在这个权利场上,这些都是难免的,尤其是潘氏乃是皇后母族,大皇子若是继不了位,他们只怕谁都没有好下场,争斗也是正常。
放下这件事,许杏专心盯着点心铺子的业务,果然,趁着过年的时候,点心铺子推出的新品大受追捧,连带着原来的几样招牌点心也卖得很好。不论是点心攒盒还是单独售卖,每天都等不到晚上就彻底卖完。
许杏也不小气,铺子里的一干人员都发了丰厚的过年红包,迅速接受新事物的大师傅更是一次就给发了二十两。大家在陈郡王府的时候,时常有月钱拖延克扣的情况,如今自然是欢喜不已,干劲十足。
一个正月,点心铺子的净利居然有二百四十多两,比之前翻了好几倍,许杏看了这个数字,也十分满意。
同时,她把手上的三家酒楼也做了整改,采用了不同的市场定位,相应调整了菜单和就餐模式,初步看来也十分有成效。
城北的大酒楼位置最好,客流量最大,店面也最宽敞,许杏就把这里定位成中高档酒楼,重新修缮了雅间,就连楼下的大堂也做了粉刷,更换了桌椅。菜色方面,原有的两位大厨,一个擅做鲁菜,一个擅做淮扬菜,她都保留了下来,同时试着增加了北京烤鸭、奥尔良烤鸡、香酥炸鸡等菜式,当然名字就是寻常的烤鸭烤鸡这些。反正鸡鸭都是自家山上的,供应充足,品质优良。两位大厨都对这几样东西接受良好,甚至还能调整许杏菜方子的不足之处,对此许杏自然是十分乐见其成的。至于皮蛋肉粥、咸蛋黄南瓜条、拔丝红薯等小吃,大厨们更是一学就会,很容易就上手了。
城西的两处酒楼规模都不算很大,离得也不算远,许杏一合计,还是得差异化经营才好。于是店面最小的这家便以各种改良西式菜式为主,肉菜包括脆皮炸鸡、香酥烤鸡、烤猪排、黄油虾球、黄油鸡腿等,点心则是各色黄油饼干、塔和炸红薯条等,主食提供吐司、贝果、肉饼汉堡等,味道尽可能保留些许异域风味,又符合大越朝百姓的口味。另外一家则开成了特色食府,有火锅,有焖锅,有铁板烤肉,再有各种口味的饺子,搭配些炒菜,也十分吸引人。
食材大部分来自山上,许杏这一条产业链快要理顺了,收益也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起来。这些酒楼都没有长时间的停业,只是正常营业的时候提早打烊一些,第二天就变了些样子,过了几天又换了菜谱,很平静的完成了转型。
可是利润的变化确实十分明显的。正月里热闹多,出来吃饭的人也多,三处酒楼一核算,一个月就盈利两千多两,就连长青都是一惊:“这么多?果然‘民以食为天’呢。”
许杏很有信心:“虽然跟过年算旺季有关系,不过今年我还有新东西要出来呢,到时候说不定能稳住这个收益,甚至更多呢。”
她这里高兴,郑府里的人们就不高兴了。
原本想要留在酒楼里当钉子的下人被许杏发卖了。郑大夫人没法子,只好又去把人买了回来,毕竟都是得用的人手,可是经过这一遭,她对范府,尤其是对许杏,那可真是恨得牙根痒痒:“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这么打我的脸!”
“夫人别气了,事已至此,还是要忍一时才好。”她身边的嬷嬷劝解道,“咱们二爷已经如此,再要聘高门千金只怕不大容易,那范府,好赖是个三品官呢,也不算太辱没了二爷,等那丫头嫁过来,还不是任由您摆布?眼下还是不要跟她杠上,不然真让三夫人截了胡,那多不划算呢!”
“老三媳妇做什么了?”郑大夫人咬牙。
“老奴听说她们院里新打了头面,花样都是小姑娘用的,怕是要留着皇后娘娘千秋的时候送给范家丫头呢。”嬷嬷道,“您可别忘了,晨哥儿也是咱们郑府的嫡孙呢,对老爷来说,联姻了就行,哪个孙子娶,可都是一样的。”
第217章公主挑衅
许杏不知道郑氏的谋算,忙着酒楼和点心铺子的升级转型。这个新年似乎是她运势颇旺的一年,当然也可能是之前的准备工作终于到了出成果的时候,从春天开始,接连有好消息过来。
先是山上的黄桃树、山楂树、枣树、梨树和葡萄都出了芽,眼看要开花,今年的水果能有收获了。
接着是同贵来报,说寻到了符合要求的坛子,经过反复试验,这家瓷窑烧制的坛子完全可以用来做罐头,只是要价高些,需要五十文一个,而且供货也慢一点。许杏对此表示接受,马上就下了单,现在就开始做,不耽误秋天用。她顺便还把葡萄酒瓶的单子也给了他们,倒得了个不错的折扣价格,而且瓷窑的东家表示,会让他们最好的画匠给绘制坛子上的花纹,保证清雅贵气上档次。
最让许杏高兴的是纺纱机和织布机的制成。经过反复的修改调试,这两样她无比期待的机器终于做成了。
早在这些机器第二次调试返工的时候,许杏就让胡大福的老婆组织在山庄里住着的婆子丫头们初步整理收来的棉花,进行清理、轧棉等工序,为纺纱织布做好准备。因此许杏跟同贵去看机器的时候,还特地带上了纺纱材料。她对这些技能并不精通,只是从前因为选修了解过一些,不过这足以让她动作生涩的带起了纱锭,纺出了一些棉线。
在场的人除了木匠铺子的大师傅之外,都是许杏信得过的自己人,看到八个纱锭一起转动的时候,几个人都目瞪口呆。胡大福的老婆一回过神,便伸手过来:“夫人莫要累着,让老奴来试试吧。”
她远就是农妇出身,纺纱也是会的,她一上手,自然比许杏娴熟许多,越发展现出了这款纺纱机的过人之处。
她这里纺出了线,大家自然要用织布机试试的。经线纬线的挂上,许杏好好想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始。她没怎么织过布,双手配合得不怎么样,很有些手忙脚乱。胡家的看会了,也就接了手。她一边织布一边道:“夫人好巧的心思!这梭子跑得可真快!”
东西试过了,许杏就付了银子,在这家木匠铺里订制了二十台纺纱机,二十台织布机,并且重新签了一张契纸,着重强调保密。
“这东西若是做起来,得有多少利润,想来您也能想得出来,所以一旦这两款机器被别人家仿冒,源头是您的铺子,需要赔偿十万两,您没有异议吧?”许杏问老木匠。
“夫人的话,草民明白,您放心吧,草民五代都在京城开着这个铺子,信用还是有的,图纸还给夫人,这机器每一台都由草民亲手给您做。”老木匠在契约书上按了手印,接着真的把图纸递给了同喜。
这两样东西早晚有一天是要推广开的,就像红薯粉条和甘蔗制糖一样。即使没有泄露,也会有人想到把纱锭竖起来的法子。许杏并不打算自己把着不放,不过还是想要先给自己争取几年的时间,毕竟她很需要银子。古人重诺守信,又有长青的官职在这里,他们把话说到这儿,也没有更好的法子防范了。
“夫人,往后这白布可就尽有了,您是要把丝线和白布卖给染坊吗?还是要花银子请染坊给染?”从木匠铺子里出来,同喜小声问。
许杏一拍脑袋:“我就说总觉得有个什么事情没有做,原来是染坊!”
印染这一块儿,许杏不了解,想了一路,还是决定在京城里寻找染坊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