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惊讶

r />     羽蓬一怔，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的，只是不知师父路千崖此刻提起是何意，不由摇了摇头。

    路千崖转过头去，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涛涛大河，眼中仿佛有光芒闪动，许久，他才道：“老九，你可知道魔族从前并不是魔族，而也是我神界中人。”

    羽蓬心中一跳，心想难道师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路千崖回头看了看他惊愕的神情，又转过去继续道：“其实数万年前，这世上本没有魔族，更没有魔界这一说法，那时只有神界最强盛的两族，天月和落云。但一山不容二虎，大战一触即发，最终落云族失败了，他们被天月族驱逐出了神界，被赶到了贫瘠黑暗的地方生存，终年不见阳光。”

    羽蓬在一旁听着，心中惊讶越来越大，路千崖所说，居然和那日静若与他所说一丝不差！

    路千崖抬起头，看着天空，目光变幻，淡淡地继续说着：“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几千万来，落云族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回到神界，回到曾经生活的土地上，离开黑暗的地下，回到阳光普照的大地上。”

    羽蓬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路千崖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羽蓬摇了摇头，道：“师父。”

    这一次路千崖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化。羽蓬向他看去，只觉得他眼中的那种光，像是怀念，又像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一字一顿道：“因为这些都是你师母告诉我的，她就是落云族人，也就是我们平日里所说的魔族。”

    羽蓬惊呆了。

    第六十章    往事

    若不是听师父亲口所说，羽蓬打死也不相信这些是真的。忽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自从自己拜入啻祈峰那天开始，就从未听师父或是众位师兄提起过师娘的事，甚至就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怪不得，原来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但是即便是这样，为什么这二十多年来他却从未见过师娘呢？

    羽蓬抬起头，看向路千崖，但是他忽然一惊，因为他看见师父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神色，虽然那么平静，但羽蓬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沉重的悲伤。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

    沉默了许久之后，路千崖忽然道：“老九，你先回去吧。”

    羽蓬一呆，“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道：“是，师父。”说完，便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路千崖却依旧站在河边，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涛涛河水，怔怔不语。

    在这独自安静的时刻，时光也仿佛慢了下来，而往事，就这般一点一滴涌上心头……

    二十五年前，路千崖已经是三百二十八岁，当时他的修为在同辈之中隐隐已是除了掌门玄阳真人的第一人。但当时天玄门蒸蒸日上，他门下弟子又少，左右无事，不知怎么的他就来了兴趣，想出去游历一番。

    那时羽蓬和路雪儿都还未降生于世，高复帅也仅仅只有两岁，未加入啻祈峰拜师，还不知世上哪个角落里吃着奶。而啻祈峰上最小的弟子矿无寿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至于大师兄吕大胜等人，更是早已入门百年之久，这里暂且不提。

    路千崖出了天玄门，一路御剑而行，一路上倒也安稳，并未出什么事情。再者说，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以他当时的修为也基本上也都可以化险为夷。

    一日，路千崖途经一处客栈，想着下去休息一下，便从天上降落了下去。

    路千崖站在门口一看，只见小楼上方写着四个大字：云来客栈。

    路千崖站着看了片刻，便走了进去，此刻天色尚早，客栈中几乎没有人，除了路千崖自己就只有角落之中那一桌上，似乎有一位客人。路千崖也没有在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十分热情，连忙凑了上来，路千崖点了几个小菜，这客栈厨房倒也效率，过了一小会儿，点的菜便上来了，路千崖便自顾自吃了起来。修道之人讲求清心寡欲，而且天玄门历来又是以道为尊，故而路千崖点的都是一些素菜，并无一点荤腥。

    饭过三旬，路千崖余光却看见那角落里的人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路千崖一惊，没想到这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这老者看上去已是一把年纪，但一步步走来，步伐却极为稳健，虽然面容枯槁，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不知为何，就连路千崖这般修为都隐隐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要知道修为到了他这等地步，这种感觉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一旦有了，那便十分灵验，路千崖不由吃了一惊。而正在此时，那神秘老者也走到了他这一桌面前，老者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就在他的对面无声无息地坐了下来。

    路千崖并非狂傲之辈，况且他当时已经是三百多岁的人了，也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光是凭刚才那般感觉他就知道这个老者非同一般，他却没曾想在这山村野地居然也能碰见世外高人，不由心生敬仰，道：“前辈。”

    老者看了看他，转过头去望向门外，道：“要下雨了。”

    路千崖一怔，转头朝窗外看去，只看见外面正是艳阳当头，晴空万里，却哪里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他不由道：“前辈，这恐怕……”

    话未说完，突然蓦地一声惊雷炸响，路千崖面露惊讶之色，朝窗外望去。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便暗了下来，乌云从不知名处涌起，在天际翻涌不息。

    伴着隆隆雷声，磅礴大雨倾盆而下，刹那之间，整个世界都充斥了雨声。

    好半天，路千崖才回过神来，由衷道：“前辈真是高人。”

    老者的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自顾自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才道：“年轻人，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由于修为到深处，大都是驻颜有术，所有路千崖此刻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上下，当然，相信这神秘老者多半也能看出这一点，那么就只能说这神秘老者年纪远远大于路千崖了。

    路千崖想了想，道：“我也不知，只觉得在家待着无聊，便出来随意走走。”

    老者看了他两眼，目光闪烁，道：“什么家不家的，我看你应该是天玄门的弟子吧？”

    路千崖大吃一惊，他出来游历自然不能穿着天玄门的衣服，一路之上又从未出手，他实在想不通这突然出现的神秘老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天玄门下。

    老者淡淡一笑，看着他道：“猜对了？”

    事已至此，路千崖也不再隐瞒，况且依他所见，这老者也不似凶邪之人，透露身份应无大碍，于是他道：“前辈慧眼，晚辈乃是天玄门下啻祈峰首座路千崖，见过前辈，不知应当如何称呼？”

    此刻门外风大雨急，哗啦哗啦的水声不停回荡在耳边，甚至有些雨丝斜着飘进了客栈之中，老板见状连忙招呼小二去将店门关了。

    一瞬间，整个客栈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但雨声也同时小了许多，几乎听不见了。

    老者低声道：“原来是天玄门的首座，老夫玛雅洛世，有礼了。”

    路千崖连忙道：“原来是洛世前辈，不敢当，不敢当。”他忽然一顿，想起了许多年前听过的一个传言。

    相传玛雅一族是神界最神秘的一族，也是最特别的一族。世代相传，玛雅一族秉承天意而生，最擅算天机命运，过去未来，他们隐居于世，没有人知道他们生存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只知道每次玛雅一族的人现于世间，天下必生大变。

    想到这里，路千崖心头一动，道：“不知前辈何故在此？”

    玛雅洛世放下手中茶杯，缓缓看向他，道：“为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