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羽翼已丰满的新帝,扭头就能将他杀害。
薄寒啸没有真瞎,所以她之前当着他的面在书房中偷偷拿小摆件,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心下猜测对方是来找自己算账的,裴晚晚起身换衣裳的动作不由得减缓。
坐在外头的薄寒啸破天荒地没有催促她,等到她磨磨蹭蹭走出来时,搭在圆桌上那只握着茶盏的手猛然收紧。
好在白绸带遮挡住了他的眼眸,她看不到他的眼神。
冲眼前人微微扬了扬下巴,薄寒啸沉声道,“坐。”
裴晚晚龇了龇牙,又想到对方其实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当即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温婉模样在他对面坐下。
“这么晚了王爷才回府,近些日子王爷在外奔波,想必吃了苦,臣妾瞧着王爷都瘦了。”
撒谎!
瘦没瘦薄寒啸自己再清楚不过,不过裴晚晚惯会撒谎说好话,仗着他‘看不见’,经常嘴上说一套,脸上又是另一幅表情。
想到这里,薄寒啸反倒松开了握紧茶盏的手指,“听管家说,今晨你将府中账本和库房钥匙交给阮......溪柔了?”
裴晚晚假意没有听到他嘴瓢,她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说话时颇有当家主母的端庄大方。
“是,妹妹总归是平妻,她同样是王爷八抬大轿抬入府中的,以前是臣妾不懂事,想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
“如今妹妹颇得王爷宠爱,臣妾想起出嫁前娘亲的教诲,加之王爷说的话,想着偌大的寒王府总不能一直硝烟弥漫,便把账本和钥匙给了妹妹。”
“王爷,臣妾这次做的可对?”
最后这句话像是巴掌一样狠狠扇在了薄寒啸脸上。
火辣辣的疼让他眉头紧皱。
想到自己再度派人去那小山村中调查到的结果,他在茶楼中坐了好些日子,若不是今日府中出了这样的事,他甚至不敢回府面对眼前人。
喉咙发紧,薄寒啸掌心沁出汗液,面对各种棘手之事向来游刃有余的他,头一次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裴晚晚,当初你为何要嫁给本王?”
话题忽然转变,裴晚晚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开道,“自然是爱慕王爷,全京城上下上至八十老汉,下至三岁小儿,哪个不知道臣妾从小便喜欢王爷您。”
“哪怕本王双目失明,不过是个抓鸟斗蛐蛐的闲散王爷?”
裴晚晚挑眉,“王爷有所不知,爱慕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自年幼时第一眼看到王爷,臣妾便下定决心追随王爷的脚步了。”
薄寒啸双手紧握成拳,额角暴跳的青筋彰显出他此刻隐忍的痛苦。
他的薄唇紧抿,好半晌才再度开口,“那好,本王问你,你是何时喜欢上本王的?”
这一问题难倒了裴晚晚,她思忖良久,只是时间久远,她只能说出一个模糊的时间。
是在那场秋猎之后。
他查到秋猎时裴晚晚莫名失踪了三五日,之后被送回京城大病了许久才将养好,听相府老扑说,自那之后裴晚晚就失去了一段记忆。
而他仅凭阮溪柔的一己之言就相信了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却不知当年救下自己的小女孩儿早已追着自己跑了这么多年,在自己面前受尽委屈,还要故作大方将自己推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