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琉璃瓦片,无一不彰显着雷府常人难以媲美的财富。
夜萱在熙儿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今日是个艳阳天,夜萱的眼睛被太阳刺得有些生疼,拿手当伞状遮住额前。熙儿很快撑了把油纸伞过来,夜萱的目光终于放远,落在不远处正和人说笑的沈白绢身上,方才那两束怨恨的目光,想必就是来自她的吧。
夜萱露出丝似笑非笑的笑靥,目光复又放在沈白绢身旁的夜静身上,她这个姐姐,果然是利用完人就六亲不认的主啊。
沈白绢这事夜萱虽然参与了,但却始终没在台面上出现过。可如今看来,沈白绢的矛头可是直接指向了自己,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夜静跟她道出了真相,甚至于,夜静可能完全将脏水泼到夜萱身上。
夜萱歪了歪头,见夜静仍是得意盈盈的样子,心下不由冷笑,相信她很快就蹦跶不起来了。而沈白绢倒比夜萱想象中的坚韧许多,原本以为经过此事,她不疯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却没想到短短三天,她就已经恢复如常。
“雷妹妹,夜氏前来道贺。”夜萱调整了下情绪,也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雷鸣婉看向夜萱的眼神明显带着股敌意和戒备,连带着语气也是淡淡的,“谢谢你的好意,请上座吧。”不过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礼仪周全自是不用说的,仍是将夜萱引进了内屋,众人见时间不早了,也纷纷进去。
这次宴会由雷家老爷主持,没看到雷鸣言的夜萱松了口气,雷家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从宴会举行的方式便可看出来。雷老爷讲了两句客套话之后,倒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让下人上菜,这也使得宴会结束的时间比其他人家的早了许多。
雷府似乎早有准备,将男人们迎到前厅,切磋牌技或者议事均可。女人们则被接到后院中,聊天摸牌都可以。夜萱对摸牌和那些谈论衣裳首饰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远远站在长廊下喂鱼。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夜萱早有觉察,却恍若未觉。身后之人站了会儿,见夜萱始终没有回头的意思,不由轻咳了一声道,“夜……我有个事想跟你说。”雷鸣婉本想直呼夜萱名讳的,可是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妥,硬生生咽了回去。
夜萱装作刚觉察到有人在身后的样子,微微惊讶地回头,疑惑道,“雷妹妹想跟我说什么?”她们素来没有交情,夜萱可不认为她们有什么可说的,但面上却似乎没表露出来。
雷鸣婉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夜萱似笑非笑的样子,好似能够将她所有心思看透,面色不由难看两分道,“方才管家没记录好你齐府送来的贺礼,希望你能跟我去库房认领一下。”
如果真是因为这事,不该是管家过来找人的吗?而且夜萱大可以让熙儿跟着过去认领就是了。但是瞧见雷鸣婉面上着急的神色,夜萱突然改了主意,既然她苦苦想要邀自己去无人的地方,那为何不如她所愿?只有确切地知道别人想要做的事才能想出应对之策,夜萱一向如此认为。
雷鸣婉见夜萱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点都不像夜静说得那样狡猾,不由松了口气,带夜萱去库房的步伐极快,好像是生怕夜萱突然反悔一般。夜萱随着雷鸣婉进入库房之中,见下人将门关上,倒也不惊慌,打量了下雷鸣婉,这才缓缓开口道。
“不知雷妹妹找我何事?”
雷鸣婉顿了顿,眼底闪过抹怨恨和厌恶,这才开口道,“我不管你以前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我哥哥,也不管你是如此拆散我哥和夜静姐姐的婚事的,我只希望你往后别再缠着我哥哥了!”
夜萱面无表情,甚至连句辩解的话都没说,这让雷鸣婉准备了一肚子的劝服的话都不能派上用场,不由哑口,想了想又不甘道,“你现在都已经嫁给齐大哥了,怎么能那么不守妇道,和其他男子不清不白呢……”
“我没有。”这下夜萱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股冷冽,“是你哥一厢情愿,我从来没给过他希望,甚至连面都不曾和他见过,又何来不清不白之说?雷妹妹不要轻信外头传闻,即便你不信我,也该相信你哥哥的。”
“我……”雷鸣婉被夜萱这么一说倒真有些心虚,其实这些话都是夜静教她说的,她也觉得好像有些过分,而且没什么根据,明明一直都是自家哥哥对夜萱念念不忘的,她反倒来指责夜萱,好像是过了点。
但雷鸣婉很快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深吸了口气又道,“就算这样,你也该跟我哥说清楚,让他死心的,你这样子吊着他不是想要害他吗?”
夜萱冷眼瞧了雷鸣婉一眼,见门外有阴影投在砂纸上,不由冷笑,嘴上却顺着说道,“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我夜萱此生跟雷鸣言绝对不会有任何关系。我让他死心,可是他不愿,我又能如何?”
“这……”雷鸣婉刚想要说什么,却听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雷鸣婉看到来人后面色立即变得有些惨白,“这……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夜静明明说她会在外面守着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雷鸣婉到底单纯,一时想不明白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夜萱却是在看到窗外那抹阴影时就已经猜到几分。此时看雷鸣言一脸黑如锅底地站在门边上,倒也不着急,只是幽幽叹了口气,直视他道,“夜氏说的话雷公子想必都听到了吧,这是夜氏最后一次说这种话,希望雷公子别再当耳边风了……”
“你就这样急着要和人撇清我们的关系?”雷鸣言几乎是一字一顿说道,夜萱若是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也就算了,偏偏这些话是对着自己妹妹说的,这让雷鸣言感到无比难堪和一种被羞辱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