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心里还沸腾着的情绪沉淀了下来,脑海里只反反复复地回响着这三个字。
死、死变态?
叶雪城轻咳了一声,绯红的颜色峭楞楞地爬上了耳尖。
“你没听错,就是死变态。”
“……”
说起来,谁的青春年少里,没有一两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
天生骄纵、不可一世的叶雪城,当年也被人抓到过把柄。
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把柄。
这要从他高三那个葱葱郁郁的早春说起。
离高考愈来愈近,低迷紧张的情绪就像笼罩在头顶的一片积雨云,连呼吸都是潮闷的压抑。对于叶雪城来说,占薇和她的音乐,就像是在这乌压压空气里悄咪咪冒出土的一颗小嫩芽。柔柔的、嫩嫩的,带着活泼鲜绿的生命力。
不记得是他第几次帮她捣腾完那架钢琴,他满头大汗地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手里拿着她刚递过来的冰水。杯子是纯净的天蓝色,上面画了两只可爱的笑眼。安安静静的午后,窗外有徐徐的风,手心里是冰凉的触感,连汗流浃湿的后背也显得清透了起来。
面前还放了些洗好的葡萄和切了的苹果。
葡萄是晶莹的紫红色,拿起一颗入嘴,那味道顺着连接味蕾的神经甜到了心里。
占薇却笔直地坐着,愣愣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吃?”叶雪城问。
“太少了,你先吃吧。”占薇盯着水果,模样呆呆的,“前几次你来的时候,拿吃的太多,妈妈还怀疑我来着。”
“她怀疑你什么?”
“她……她问我,是不是偷偷在房间里养了小狗。”
叶雪城差点被葡萄噎住。占薇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很苦恼的样子,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是让人很想笑。
再仔细一回味,自己被人怀疑是一个屁大的小姑娘养的宠物,简直是有趣得不行。
她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黑乎乎的眼睛里光在闪,脸上是很认真的表情。
“……要么我给你酬劳,好不好?”
他把葡萄扔进嘴里,故意逗她,“我的酬劳可是很贵的,你确定付得起?”
听到“很贵”两个字的时候,占薇气息有点不稳,可还是硬着头皮道,“每、每年压岁钱都有存起来,应该够了。”
叶雪城心情很好,“不如这样……”
占薇望着他。
“钱就不用了。”他勾了勾手指,“你把头伸过来一点。”
“干嘛?”
叶雪城继续勾勾。
也许是叶雪城摆着一副沉敛又正经的模样,很轻易便赢得了占薇的信任。她稍稍犹豫,把头伸了过来,怯生生的。
叶雪城一笑,然后做了一件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
他伸手,在她的自然卷上揉了揉。
手指插进发丝的瞬间,触感是柔柔的、滑滑的,果然就像他想象的那样可爱。
占薇一惊,忙抬起头来。
叶雪城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把手收了回来,“怎么了?”
女生憋红了脸,十分焦急的样子,“你、你刚才修琴,洗手了没有呀!”
“没有。”
“……”
“骗你的。”
也许有的人天生就会装一本正经、仁义道德,叶雪城算得上这方面的行家。即使面对心智未开的小占薇,他也没有丝毫收敛,一边在她面前表现得风光霁月,一边暗戳戳地干着偷偷摸摸的勾当。
那天,叶雪城还从她那里顺走了一张照片。
占薇书桌的右上角叠了一堆资料,照片被很随意地放在了最上边。是某次外出时拍的,周围呈现着很普通的景致。占薇站在镜头的中央,头上戴着个粉色的猫耳朵。她眯着眼笑着,脸上是鼓鼓的婴儿肥,白白嫩嫩的,讨人喜欢的要命。
叶雪城觊觎了这照片很久,终于趁着她不注意,偷偷将照片塞进了口袋。
对于十八岁的叶雪城而言,十一岁的占薇就是一个萌物。那么柔柔软软的女生,说话的时候就像在给他挠痒痒,一想起来心情也自然而然地好到不行。
可爱的东西,谁不想多揉一揉,捏一捏?
照片被夹进了叶雪城准备的错题集里。某天同桌好友程行知拿去翻阅事,无意间看到了这张照片。
程行知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这是谁?”
叶雪城没说话。
“没听说你有妹妹啊。”
叶雪城懒得跟他废话,扔了句“是个童星”,便一把拿过照片和错题本,妥妥帖帖地收进了书包里。
又过了相安无事的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