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世界上有一个成语叫做身不由己,也有一个成语叫迫不得已。
邵叙并不想跟乔佑清过多的打交道,可如果这世界上真的什么关系都能由着他的性子,那也不可能,他必须得承认一点,乔佑清的妈妈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当年如果不是她,他可能已经死了,所以,于情于理,他对她唯一的女儿都不能太冷酷。
当然,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因为恩情,让他对乔佑清言听计从,那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跟乔佑清认识二十年,关系再怎么淡,也有关系,她现在回国,他帮她安排住的地方,这是必须的,现在她肚子饿了,他带她去吃东西,也是应该的。
“我可以给你叫外卖。”
乔佑清一直都没明说,但她的心思他都知道,这几年来,他一直尽量远离她,可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或许,可以趁这次她回国,他有必要让她看清楚,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从前都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更是不可能会发生。
“…………”
乔佑清真的被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现在到了连陪她吃顿饭都不愿意了吗?
她低低地恩了一声。
哪怕邵叙再迟钝,也能知道她现在有多失落,可他并不关心。
事实上,以前不关心是觉得跟他没关系,现在不关心是因为他知道,他如果没打算跟乔佑清在一起,他如果喜欢颜韵,就不该过多的去关注别的女人的情绪。
乔佑清的妈妈对他有救命之恩,有养育之恩,更有知遇之恩,所以从前哪怕再烦乔佑清,他也一直忍着,除了知道乔佑清翻不起风浪以外,更多的还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一路上只要乔佑清不主动搭话,邵叙基本上也是不开腔的。
离酒店还有两公里左右的时候,邵叙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是颜韵打过来的,一瞬间表情就发生了变化。
乔佑清在听到电话铃声响的时候,立刻就全身进入警备状态,她屏气凝神的听着。
作为女人,她有第六感,直觉告诉她,打来电话的人应该是颜韵。
颜韵正躺在床上敷面膜,打这通电话直接开的免提。
脚趾上涂着还未干掉的指甲油,床头柜上的蒸汽熏灯开着,屋子里是一种很好闻的淡淡香味。
“你应该还没睡吧?”
她还不知道邵叙的作息时间,不过现代人再怎么早也不会十一点不到就上床睡觉吧。
只希望没有打扰到邵叙。
邵叙低笑了一声,明明刚才才见过面,可是现在听着她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半传来,他居然又开始想念。
不,也不是想念,没那么肉麻,应该是说在猜测她这会儿是在干什么。
她的语气很自在很悠闲,应该是洗完澡躺在床上了吧,她那么爱美,这时候说不定就是在敷面膜。
“还没睡呢。怎么了?”
他话音落定的同时,乔佑清的指甲都险些插进了肉里。
她赶忙低下头,不想让邵叙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此刻的脸色。
一定很难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今天不是说明天来接我上班吗?”
“唔,是,所以你明天早起,别让我再在你家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了。”
颜韵被他这话逗笑了。
她比较无赖,总会为自己开脱,再说了,又不是她让他等的,是他自愿的。
“这可不好说。”
“那你提前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起床?”
颜韵将手机放在被子上,她自己探出手,用手指小心地按摩按压脸部。
“话说回来,邵总,我现在可不敢迟到了,贵司的办事效率实在太快,我可以直接越过各部门跟你投诉吗?”
“你想投诉什么?”
邵叙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的他,跟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你们公司的江迟是辞职走人了的,到现在都没人来交接他的工作,我们项目组没一个是闲人,现在多出一个人的工作量,哪怕是我这个经理,每天也是忙得很了,你说这样我还敢迟到吗?反正我不管,你明天必须去催催了,别说这是小事,这会让我们颜氏怀疑贵司的诚意。”
他当初能拿自己是邵氏总裁的身份给她试压,不让她请假,现在她也能。
“那好吧,不过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那自然不是。你明天来接我的话,应该会路过十字路口那条街,那里有一排早餐店,有一家的酱香饼真的特别好吃,你明天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让那老板多放点辣的。”
邵叙又能说些什么呢,哪怕是这种要求,他此刻眼里跟脸上都是藏不住笑意。
“好,我给你买,酱香饼是吧,我记住了。”
正在颜韵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女声——
“阿叙,你说的酒店是不是前面那个?我好像看到了。”
颜韵坐直了身体,面膜都差点掉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听到那头的邵叙对她冷静地解释道:“刚才说话的是我一个很尊重的长辈的女儿,她从国外过来,我就带她去找酒店,你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