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有脚步轻轻迈出来。我知道连臣定是被我这一席话说得有所触动。
他在我身后两步的地方停下来,叹道:“我倒宁愿,她是和拂衣在一起。”
我问:“为什么?”
他犹豫半晌,又吐出几个字:“还有一个原因,从前我一直不敢同她说。其实婉儿,是我的异母姐姐。”
“什么?”我吃惊地看他。原来他这些天犹豫彷徨的,是另有其事?原来方婉的身份,竟不只是连家养女这么简单?
“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去年冬至我在连家本家,一晚进父亲书房找书,才看到婉儿的娘亲给我爹写的书信。婉儿她,是我的亲生姐姐,我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按照连家惯例,连家的子女不管多远都要在腊月回家过节,于是这一年的冬至,连臣赶回连家与父母姐妹一同庆祝节日。正巧一日闲着无事,便上书房找找以前买来却没有时间看的话本,他无意间的一翻,却翻出一张夹在书页间的泛着黄的信纸。信中字里行间大致就是讲方婉是连父的骨肉,瞒了十三年没有说,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希望能够好好照顾方婉。信尾的落款,赫然就是方母的闺名。
我曾以为连臣只是踌躇于他所隔出的现实梦境,不能接受方婉所讲的未来与所谓死亡。没想到不管是从前连臣的选择默默守候,还是如今的他的犹豫迟疑,都只是因为这一道缠着血缘的锁链。原来他不是不爱,不是不敢爱,而是不能去爱。
“这……”我被这话砸得恍然,但还是极快反应了过来,正色道:“姐姐也好,知己也好,连臣,你若现在再不去逆水,只怕你就再也见不到方婉了。是永远,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闻言他仿佛如梦初醒,举步急急地跨过我身侧,如同一阵风刮过:“管家,管家,快备马。”
不一会就看见连臣快速逐马往外奔的身影。我缓缓起身,顺便拍拍臀上沾上的灰尘。其实我很想潇洒地说一句:“亲生姐弟又如何,爱了便爱了。”但是二十年的传统礼教的耳濡目染下,这样惊世骇俗的理论放在当下还是会被冠上的头衔。酝酿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的感叹:“爱情真是要命。”</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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