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东西吧。反正医生说现在出院走动也没问题,我们带着女王去吃大餐。去你的酒店,你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江南直摇头:“算了,你们两个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说话间薄南风推门进来。
离正扬问他:“我们去吃饭,你去不去?搜刮我,不用你们掏钱。”
薄南风不贪这样的小便宜,俊眉微蹙,一脸严肃的样子。
“你们两个去,我老婆不能去。”
“凭什么啊?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女王。”黄宇嚎嚎叫。
薄南风目光懒洋洋的扫过去,慢条斯理:“是我一个人的女人。”指着门板:“你有意见?滚出去!”
离正扬哧哧的笑,过来扯上黄宇。
“跟我走吧,今中午的饭哥陪你吃,看不出南风想吃人么。”
黄宇又不是不懂察言观色,薄南风神色里的凝重他也看得出,无非想触触老虎的胡须。发现不好玩,没怎么废力的,让离正扬把他拉走。
而他大吼大叫,一副并不畏惧权威的样子。实则怕得要死,薄南风的拳头很硬的。
薄南风扫了里里外外姹紫嫣红的鲜花一眼,先不说话,开门叫护理。
“把这些通通给我扔出去,太碍事了。”
“多可惜。”江南坐在床上皱眉头。
薄南风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乖,回家的时候老公给你买,咱买梨花,也一大车一大车的买。比他黄宇还暴发户,你说好不好?”
江南被他逗笑,几乎是前仰后合。
“我发现你对黄宇有偏见。”
薄南风哼了声:“我对他的不是偏见,是意见。要是哪个女人每天巴巴的这样对我,你心里痛快么?”
江南中正的点了点头:“不痛快。”
薄南风把人拽到怀里来。
“这不就得了,以后离他远点儿,别让老公看着碍眼。”
是到吃饭的时间了,薄南风打了电话叫了江南喜欢吃的外卖。
吃饭的时候江南问他:“刚才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薄南风桃花眸子眯起来,看了她一眼:“阮天明的,他明天要带苏瑞回京去。不过苏瑞的耳朵出问题了,你出事那天我打了她一巴掌,估计要失聪。”
江南含进口中的饭一下噎住,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虽然不喜欢苏瑞,甚至有一刹那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没想到她会失聪,而且是薄南风一巴掌打出来的。那一下定然重得很。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爱到癫狂,不惜搞破坏的时候,再被这个男人这样伤害,只怕比死了还难受。苏瑞虽然可恨,这样一想又很可怜。
事实上她更担心薄南风,毕竟他寄人篱下,现在苏瑞这样,他要怎么跟苏家人交代?
“那怎么办?你养父知道么?”
薄南风微抿嘴角,怕她担心,所以一直把话说得很轻松。
“我跟他通过电话了,说这两天就回去。这事当面跟他说好,就算苏瑞的耳朵不出问题,也是打算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事跟他说一下的。让阮天明带着她先走,等你出了院,稳定下来我再回去。”
江南担心起来:“你养父会不会把你怎么样?”
薄南风笑了笑:“放心吧,什么事都不会有。”
“那苏瑞呢?她会不会恨死你了?”
薄南风挑了挑眉:“肯定会,就算她不恨我,我也恨死她了。”
恨着比爱着好,恨了就想作乱,乱了就会重新洗牌。大家都得重生,有什么不好?
江南想问他难不难过,话到嘴边没有问出口,觉得他一定难过。
即便真问他,薄南风也会老实的说,不难过是假的。
苏瑞以前对他的好不是假的,他想回馈她给的那些好也不是假的。薄南风甚至想过,除了爱情他给不了她,她可以在他的生命里肆无忌惮。可是苏瑞她就是太任性了,不肯听他的话。薄南风觉得他的生命就好比一个大房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摆设。苏瑞是客,走进来了,依仗着他们的交情,看着什么好可以使劲的搬,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但早在她踏入的一瞬间,他也同她说过,有那么几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伸手碰的。可苏瑞不长记性,动了他的禁忌,还打翻在地,薄南风也很没办法,只能对她大动肝火。
估计缘分就这么多,用完了,就不再有了。
也好,有些东西左右一辈子给不了她,不如让她彻底死心。
再呆一天,江南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出院了。其实早几天就已经可以了,只是薄南风不放心,让她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其实江南一点儿都不娇气,觉得身体早已经恢复着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工作了。
早上出发前阮天明给薄南风打电话,没说别的,只说;“苏瑞很消沉,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他那意思薄南风听得清,苏瑞为什么消沉?还不是因为薄南风。好歹兄妹一场,薄南风心里再怎么记恨苏瑞,也不能看她干干的把自己熬死。何况是回家,只怕被老爷子看到了,薄南风也很难交代。
薄南风接电话的时候江南就在一边。听到阮天明说的话,等薄南风一挂断,就说:“要不去送送她吧,事情闹得太僵持不下了,你回去的时候怎么跟你爸交代?”
薄南风“嗯”了声,拿起外套出门。
航班还早,阮天明和苏瑞等在酒店里。
苏瑞站在窗前一直远望窗外,整个人很安静。也许是听力下降,世界一刹那安静下来的缘故,连她整个人都跟着静了下来。因为以前不这样,前后落差太大,就像是种死寂。
这两天阮天明陪她检查的结果并不乐观,至于到底能不能痊愈,还得治疗一段时间看效果。
在这里医治不是办法,阮天明便决定马上回京。
薄南风推门进来,阮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
苏瑞听力不好,并未听到门板开启又合上的声音。很多天了,一直是这种时好时坏的状态,按理说要一点点的适应了才对,可她仍旧没办法。怒火中烧,越是听不清,越想将全世界的吵杂都纳入耳中,因为不可能,所以徒劳之后就会陷入深深的恐惧中,觉得自己很害怕,怕得想死。很多次焦燥的流眼泪,不相信自己就要成为一个聋子。毕竟她苏瑞一直以来都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就像设计珠宝的时候,大多的时候材质她都会自己去亲自挑选甚至打磨,非弄出自己心满意足的东西。
薄南风走近不唤她。
苏瑞下意识转身,感觉有人靠近来。没想到是薄南风,怔了下,眼睛睁大,渗出丝丝惶恐。这还是继那天他卖了阮天明人情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然像隔了光阴,只一眼万年时间已过。以前的薄南风早在苏瑞的心中风干成木乃伊,那么美好且风流倜傥的薄南风,连微笑都温暖动人的薄南风消失了,所以眼前这个极度陌生起来。
苏瑞觉得薄南风可真是本事,求仁得仁,万事都顺风顺水随他的意。他不希望她爱他,她便真的恨起他。苏瑞觉得,这恨一点儿都不比爱少,如果她有本事,倒是很想杀了他。
她眼中的恨意太过迢迢,薄南风清析看在眼里。轻轻的钩动唇角:“你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