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玖醒了。
许是把这么大个男人折腾到家太累了,简单洗漱后很快睡着。
窗帘没拉,她被阳光刺醒。
回笼是一定要回的,但她得吃药,吃了再睡。
她从包里翻出药含嘴里,然后转了一圈找到拖鞋,出卧室直奔冰箱。拿冰杯,倒酒,顺药。一气呵成结束才注意厨房里有个人,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韩玖喝第二口酒,她确实忘了家里有个人。
涂冥搅着砂锅,“你,没看到我在熬粥吗?”
韩玖倚着冰箱门,姿态慵懒随意,听他讲话才看眼锅里咕嘟咕嘟的气泡,“刚看到。”,说完继续到餐桌上坐着喝酒。
翘着腿,脚趾晃着拖鞋,自下而上扫一遍涂冥。他还穿着昨晚那身衣服,却已然没了酒气。干干净净的一身,一手插兜,一手握着勺柄在砂锅里搅啊搅。
他昨晚炙热的舌尖也是那样在她腔内打圈的。
韩玖想到此,又喝口酒,杯壁碰到唇,被抢走了。涂冥五指扣着碗热咸骨粥放她面前,当她面喝光她剩的酒。涂冥喝了酒就不想喝粥了,坐韩玖对面看着她喝。
“我都不知道,我家还有砂锅,还能煮粥。”
韩玖不会做饭,厨房里很多东西都是摆设,她现在在燥期保不齐什么时候发病发疯,所以也很少回来。
涂冥抱胸仰着坐,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煮不了。砂锅是现买的,燃气也是现开通的。”
韩玖舀了一勺吹吹,“哦?多少钱?转你。”
“一万。”
“你抢劫?”
“嗯。”
涂冥气不太顺,几句话聊下来夹枪带棒的。他昨晚没少喝,断片不至于,有点上头。到了韩玖家倒沙发上便没意识了,醒来只当是韩玖定了个民宿,全屋修设浏览一遍。
意式装修的大平层,客厅至餐厅的隔断是一面冰棕色酒柜。一眼看到这儿,便不可能是民宿了,因为酒都是真的。
这房子里里外外,每一处细节,小到阳台种的辣椒花,茶桌的奢侈品摆件,入户的纯黑大理石岩壁,一毫一厘都渗透着韩玖的影子。
他去交燃气费时也印证了这一点。
尊敬的滨海中心户主,尊贵的韩玖女士。
韩玖很擅长观察人,她初次确诊躁狂的那一年疯狂伪装自己,生怕被人看出来她异样,本就是孤儿了,又被别人当成精神病可怎么办。
所以她很快察觉涂冥没由来的戾气,便不说话了,喝她的粥。
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而已,他怎么了,他想什么,干她屁事。爱呆呆,不呆滚,韩玖谁也不伺候。
一碗粥喝完,涂冥好像也与自己和解了。
“你今天没课,再睡会吗?”
韩玖瞳孔放大一秒,他把自己课表背的这么顺吗?但没什么其他反应,擦擦嘴,起身往卧室走,用行动回答他。
路过涂冥时被他抓住,“你到底住哪?”,或者说,我到底去哪才能找到你。
哦,原来他在纠结这个。
韩玖这就乐了,“就这两个住的地方,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规律。”
规律是什么,你今天住哪明天住哪总得有个规律吧?
韩玖思索一下,本来想编个什么一三五二四六糊弄他的,想起他昨晚说自己是骗子,好大的罪名啊。“最近都住酒店。”
“这里呢?这里什么时候回?”
“最近都不回。”
多完美的答案。
涂冥绷不住了,他喜欢和韩玖拉扯,很有意思,但现在有点变味了,韩玖这种挑明了你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的态度简直令他抓狂。
就是那种,我明确我只是和你玩玩,逗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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