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从一辆出租上下来,她一眼看到正在飙泪的冯雨欣,喊道:“雨欣姐,你怎么了?”
冯雨欣道:“我为方霏伤心,为我们这些女人伤心。”
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冯雨欣钻进了自己的沃尔沃S60。
看到高晓雨来了,张耀辉立刻迎上去,高晓雨一眼看到许钟,惊讶道:“咸鱼大叔。”
看着高晓雨惊喜莫名的眼神,张耀辉对许钟的一点理解顿时化为泡影。
许钟朝高晓雨点点头,走入方霏休息的房间,张殷殷正在里面安慰她。许钟道:“殷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她说。”
张殷殷点点头,疑惑的望了望许钟,出去带上了门。
方霏脸色很苍白,整个人了无生气,颓废不堪。
许钟叹了口气,走到方霏身旁,拉起她的手,一股温和的内息输了过去。
方霏抬起一双泪眼,疑惑的看着他,她感到一股暖流从手掌进入,微醺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整个身心说不出的轻松,就好像沐浴在冬日的暖阳里,让人昏昏欲睡。
许钟语出惊人:“为了孩子,注意身体。”
方霏一双美眸瞪得老大:“你知道?”
许钟道:“想不想让我知道。”
方霏低垂想长长的睫毛,过了半晌,才坚强地抬起头:“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许钟重重的点点头:“我也希望这样,这也证明了你对忠少的感情,但是我们都不能太自私,我必须提醒你,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放弃这个小生命,你会有更多的选择。”
“不,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许钟扶起她道:“那好,如果你考虑成熟了,咱们出去告诉奶奶,我相信,他们的悲伤会被冲淡少许。”
果然,季永忠的爷爷、奶奶听说方霏怀了季永忠的孩子,先是几声痛哭,然后就情绪稳定了不少,老太太更是紧紧抓住方霏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说不出的顺眼,看着方霏平坦的小腹,仿佛能透过肚皮看到自己的重孙儿。
看着这一切,许钟不禁想到,人生就是一个循环,生老病死,谁也无法摆脱。这么简单的自然规律,人们却总是无法释然,因为亲人的离去悲恸伤心,因为新生命的到来欢欣鼓舞。
何江龙从厕所出来后,靠在殡仪馆的后墙上点燃一支烟,也许是自己太入神,一个小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都没能发现。
当何江龙警觉后,小手的主人已经抓着他的钱包一路向远处跑去。看到少年也就十三四岁,居然不学好,学人家偷东西,而且胆大包天,居然偷一个警察的东西,这要是被偷成功,那真是莫大的讽刺。
何江龙一扔烟头,毫不犹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去,不断同少年拉近距离。
少年突然停住了脚步,朝何江龙笑了笑,何江龙一把抓住他,方才感到他笑得有些怪异。他扭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死胡同,突然腰部一痛,扭头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那少年,少年握着刀,一脸的亢奋,手中的西瓜刀上还挂着温热的血液。
紧接着,何江龙感到自己又被捅了两刀,他痛苦的扭过头,就听见之前那个少年道:“捅死他,捅死这个条子。”
于是,三个少年,三把水果刀,在何江龙身上进出了无数次。
看到何江龙倒在血泊中,不住的颤栗着,三个少年朝他身上啐了一口,拿着刀走了。
当许钟赶到时,何江龙已经奄奄一息。
许钟热泪盈眶,语无伦次,何江龙抓住许钟的手,惨然一笑,断断续续道:“老大,照顾好雨欣!”
“不,你自己照顾她!只有你能给她幸福!”
许钟疯狂的吼叫着,他点住何江龙的昏睡穴,抱着他流泪道:“别怕,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一帮人围了过来,许钟大吼一声:“闪开!”
紧接着他扶起何江龙是身子,双手抵在他的后背上……
露天巷道中,季永忠的亲戚、朋友、兄弟很多人自发围成一圈,在为濒危的何江龙挡风。
张德功和张富强脸色铁青,尤其是张富强,作为龙阳市的治安一把手,自己的两个得力手下,两个世交的子弟,接二连三受到生命的威胁,这无疑是打他的脸,而且,这个耳光很重,很响亮!
殡仪馆的人立刻报了警,并呼叫了救护车,可是大家看到何江龙浑身血窟窿的模样,看到地上厚厚一层已经凝固干涸的血渍,谁在内心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季永忠的爷爷奶奶伤痛的情绪尚未减退,此刻又陷入深深自责中。何江龙也如同他们的孙子,在出席自己孙子的葬礼上,何江龙居然遇刺,命悬一线!他们朴素的心理认为,是自己害了何江龙,如果不是为了出席孙子的葬礼,何江龙就会没事。
可是,看到许钟居然向影视剧上一般,好像准备用内力救治何江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现场一时间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