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自豪的坐下了,文泰麟道:“现在一些国外的同学对我们传统文化的研究已经超过了中国学生,老祖宗留下的一些文化瑰宝我们没能守住,难道不觉得汗颜吗?”
许钟看到老学究一般的文泰麟吹胡子瞪眼,一副先天下忧而忧的模样,不由暗笑。
文泰麟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然后拿起紫砂壶喝了一口水,方才道:“现在我再问,看看大家对这首诗的理解,其中‘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一句中的‘斯人’作何解释?”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有一个黑人男生站起来道:“斯人就是女人的意思,女人想她的情郎所以憔悴。”
文泰麟哭笑不得,摆手让他坐下,又点了一个马来西亚的女生,女生道:“斯人是杜甫,他整体梦着李白,于是就憔悴了……”
女生还没说完,立刻有人起哄道:“难道他们相互喜欢对方,他们不是相爱吧!”
“那叫龙阳之风,断袖之癖,懂不懂?”
“难道诗仙和诗圣竟然……”
文泰麟拍了拍讲台:“胡说八道,成何体统,文人都是品性高雅之士,哪有尔等如此低俗!”
许钟忍俊不禁了,这文学课挺有意思,文泰麟老先生也有意思。
库娃这时站起来道:“先生,我来回答。”
文泰麟摆手让大家安静些,库娃道:“冠盖满京华,就是好多人结婚了,斯人独憔悴,应该是李白一个人,没找到媳妇,所以憔悴了!不是有首歌唱的,男人老大不小不能没老婆。”
同学们听库娃一说顿时哄堂大笑,文泰麟差点也笑出眼泪,这会他想严肃都不可能了,他有些后悔,是不是今天选的这首诗不合适。
库娃看到大家哄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坐了下来,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许钟道:“我说错了吗?”
许钟笑而不答,文泰麟敲了敲讲台,大家安静下来,他道:“有没有谁能解释清楚的,知道的再说,谁在胡搅蛮缠就给我出去。”
老师这么一说,课堂严肃了不少,文泰麟失望的看着教室里近二百个学生,不住摇头。
许钟看了看大家笑着站起来道:“老先生,我来说说。”
文泰麟眼前一亮:“你说。”
许钟看了看满堂同学,然后道:“斯人就是李白,这两句意思是京城里到处都是官员,可是李白先生却不得志,得不到重用,没有什么官位,施展不了报复,所以很失意,很憔悴!”
文泰麟望着许钟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钟。”
“好,好,好!”文泰麟老先生一口气说了三个“好”,他道:“看来你将这首诗理解的相当透彻,能不能默写出来?”
许钟道:“当然。”
文泰麟道:“上来。”
许钟快步走上讲台,那里已经铺了一张宣纸,笔墨纸砚样样齐全,不愧是国学讲堂,什么都涉及道。
文泰麟摸着胡须,他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对方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儒雅之气,按道理这样的气质在年轻人身上是很难感受到的,也许他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子弟。
许钟知道先生要考较自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书法如何,然而,一拿起狼毫小笔,脑海里每个字的写法便凭空而生,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胸有成竹。
许钟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深吸气,然后饱蘸墨汁,洋洋洒洒,鸾飘凤泊,一气呵成,一首长诗一蹴而就。
书就这首《梦李白》,许钟搁下狼毫笔,方才吐出一口浊气。
文泰麟震惊了,他满面红光,激动的每一根白须都在颤动,此刻的许钟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颗耀眼的明星。
文泰麟端起紫砂壶狠狠灌了一大口,这才稍稍平息了他激动的心情,他拍了拍许钟的肩膀,然后拿起许钟的手书,向全教室的学生展示。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北大藏龙卧虎,不光有内行,还有大家,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倒吸凉气的“嘶嘶”声,因为即便是诸如库娃和莎莉瓦的外行,也感觉许钟写得相当好。
文泰麟白须无风自动,他道:“大家看怎么样?”
讲台下无人说话。
文泰麟淡淡地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么我来评价一番,我只想说一句,那就是比我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