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马厩,这才不那么腻人了。”
“初阳的事情,谢谢你。”初晨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道初阳已经在几天前逃离了京城,想来就是付原萩的手笔。
果然付原萩点点头“那边就要起事,他留在这里,诸多不便。”
他很配合初晨,她说什么,他就和她谈什么,从不曾冷场。但说到最后,初晨简直不能忍受与他多呆一分钟。她深深感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彻骨的无奈和悲伤,她却无能为力。
她飞快地把彦信交待的事情交待完毕,打算结束这次谈话。她递上一个精美的檀香木盒子,里面是一对精美的镶珠耳环。“就当是我送给嫂子的新婚礼物吧。”
付原萩伸手接过,淡淡一笑:“你想得真周到。淑容见了一定喜欢得紧。”他的笑容平淡自然,但初晨知道笑容背后隐藏的是一种认命的绝望。
铺天盖地的难过绕满了初晨的全身,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好吗?”你幸福吗?她不敢问出口。
“她很好,温柔娴淑,知书明理,事事以我为先。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却能谨慎持家。配我绰绰有余,我该知足了。”他自言自语般又饮下一杯酒,就算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却不是他心目中的那朵娇花,到底意难平。
初晨找了个借口仓皇逃走,付原萩也不留她,他似乎猜得到她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只在她出门的一瞬间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多保重。”
付原萩很快就走了,初晨听说他喝完了那一整坛的酒,桌上的菜半点也未动。
初晨跟苏缜讲起付原萩来的时候,无限感叹。“那个时候,是我对前途和生活感到最失望的时候,每次我倒霉,都是他及时的帮助我。他如今这副模样,又是为了彦信,我总觉得我们欠了他许多。”
苏缜劝她:“你怎知他是完全为了你们?他一样有他的家族责任和义务。他的父亲是彦信的师傅,这辈子都是摘不掉这顶帽子的。政治风云变幻,如果彦信一旦失势,付家必遭灭门之祸。”
“他选择站在他父亲的对立面,对付家来说,未必就不是好事,他的新身份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他的家族。所以说,并不是彦信自私,也不是他完全的听从彦信。他们都是些能在激流漩涡中做出正确判断,勇敢生存下去的人。你也不用为他妻子的事情替他难过不平,他迟早都要娶妻的,何况这个妻子还不错,他是个知福惜福的人,会幸福的。”
初晨走的时候,阿木送来一盒集珍楼的糕点,说是他家夫人的回礼。
三个月后,当他们终于到了通往海澜的港口时,初晨听见了关于瑞帝病重,四皇子彦敏趁太子彦信在前线督战,无力兼顾朝堂,挟持瑞帝,派人暗算太子之后,单方面宣布太子彦信已死,自立为太子并监国的传言。
接着又传来彦信太子洪福齐天,逃过一劫,北地军民大开城门迎入彦信,彦信以正统太子身份发出讨伪太子彦敏檄文,以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四大罪名讨伐彦敏,得到了兰若多数世家支持的消息。
初晨坐在海边的小客栈里等待海船,听旁边行脚的商人眉飞色舞地描述彦信太子如何的英勇,风姿卓越,他所统帅的军队又是如何的斗志昂扬,军纪严明,绝不扰民,所到之处,无不受到当地百姓明里暗里的支持。而混乱、毫无纪律,斗志萎靡的朝廷军队,则怎样节节败退。
她抬起茶碗遮住嘴角的笑意,苏缜叹了口气:“今天晚上有人终于可以睡得着了。”
初晨掩饰地喝了一口茶“我哪里睡不着了?”
“我是说你吗?”苏缜看看四周“我明明说的是罗二呀。你说是不是,罗二?”
罗二淡淡一笑,旁边一个叫小松的凑过来呵呵直乐“公子,你不知道吧?罗二哥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呢。”
罗二推推他“去,胡说什么?”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和其他人相处得比较融洽了。
其他几个人笑起来:“罗兄弟,我们都知道你想什么,又不是什么丢脸的。”
初晨好奇地问:“罗二,你想什么?”
苏缜道:“罗二是想他那帮兄弟了。”
初晨这才明白过来,罗二是想打仗了。她本来想跟罗二道歉,转念一想,笑道:“罗二,他们一定很羡慕你呢。你想啊,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机会,既可以出远门看风景,长见识,又可以立大功的?”
罗二想到自己来时小米和小付羡慕的眼神,微微笑起来,一时也就不觉得出这趟远门而没有参加这场战争有多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