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似乎死了一回!”
龙辉趴在她娇躯上吻着那芬芳的嘴唇,道:“好姐姐,那我让你每天都死几回可好?”
螣姬幽幽一叹,道:“妾身只怕经受不住陛下的恩宠!”
说话间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雪软的小腹,眼中透着丝丝春媚喜色。
龙辉将手按在她手背上,与她一并抚摸小腹,柔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螣姬脸上首度泛起羞态的红晕,眸中春光流转,满怀喜悦和幸福,说道:“肚子暖融融、热烘烘的,好似一股气息在默默凝聚,隐约有脉动感……似乎是有了……”
龙辉轻柔地按在螣姬下腹,静心感应,果真如她所言,腹中萌发胎息之气。
“真是奇了!”
龙辉惊讶道:“洛姐姐和冰儿与我阴阳之气最为合拍,但她们也是过后几天才凝聚胎息,想不到螣姬你居然当场便有了!”
螣姬咬了咬唇,道:“龙蛇之间形态颇为相似,虽不如龙凤那般绝配,但凝胎速度却是快些!”
龙辉点头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又用手掌轻触绵腹,施展真气内视之法感受腹中胎息,只见两股龙元蛇气不断缠绕,融合成一团,紧接着有分而成双,一者偏阳,一者偏阴,竟是男女双生之胎。
话说靳紫衣进入火焰神山忽遇偷袭,利爪扑面而来,足以开颅碎脑。
靳紫衣早有准备,沉稳起式,紫阳真气配合着灼热地气朝那利爪打去,掌势威力尤胜往昔,一击荡开逼命爪。
靳紫衣定神一看,眼前偷袭者衣衫褴褛,赤裸在外的肌肤甚是白皙,眉目清秀,但唯独双眼赤红而迷茫,满头柔顺的秀发也是一片火红,晶莹的十根手指生着十分尖锐的长指甲,就好似刚从炼狱爬出来的艳丽女鬼,正是旱魃。
“苏毓仙?”
靳紫衣暗吃一惊,失声叫道:“昊天圣母!”
旱魃闻及这称呼,身子不由一僵,朱红的嘴唇微微抿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吐不出人言,呢喃了几句,她神色为之一沉,变得暴怒无比,尖叫一声,猛地朝靳紫衣挥动利爪,爪劲掀动地气,深坑之下立即窜起数道火舌,随着利爪扫来,增添煞气凶威。
当日煞域绝战,旱魃即便有着不坏尸身,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被厉帝震飞出去后,她便凭着本能寻觅疗伤之地,这座火气浓郁的山峰恰好成了她的巢穴,而靳紫衣的到来更是巧合得不能巧合,双方爆发了一场莫名遭遇战。
靳紫衣气压丹田,汇聚满身正气,张口大喝,一股沛然声波响彻地洞,震溃袭身烈火,更使得旱魃攻势为之一滞,佛道二教皆有声波吼功,如佛家的狮子吼,道家的天雷过,但儒家根基乃浩然正气,偏重于拳脚间的阳刚正大,所以声波吼功并不多用,儒家靳紫衣这一沉吼便是这儒家的辟邪音,虽是简单的声波,但以靳紫衣根基施展出来威力不同凡响。
辟邪音动四方,不但震退旱魃,还引得地火奔腾不休,靳紫衣连消带打,祭起紫阳玄功,配合地火热气反扑旱魃,只见他一掌三印,每一个掌印皆是实打实地蕴含真力,而且这三掌力道也相互融合,正是儒家绝式——三阳叠关。
旱魃神智尽失,只是凭着本能行动,面对靳紫衣的攻势,体内火煞狂飙而出,铸成一道火墙,硬生生架住靳紫衣的三重掌力。
攻守之间,靳紫衣已经看清形势——无论是他还是旱魃,都在这火山地洞之内都得到地气加持,若是这么一招一式地拼斗下去,只会是难以分解的僵局,而且这样打下去不出三招便会引起火山地气爆冲,突破这残旧的封印,届时方圆百里又会重现千年前的火海炼狱。
靳紫衣心念速转,眼睛往洞内扫了一圈,寻思破敌良策。
这时旱魃发疯似地扑来,毫无章法地出招,时而挥爪,时而出拳,时而踹脚,毫无高手风范,犹如路边泼妇打架,又更似野兽厮斗。
靳紫衣见状,避重就轻,快步挪移,迅速出招,但多以柔劲为主,只有避不开的攻击才以刚力对抗。
两人出手极快,几个呼吸便打了数十回合,若非靳紫衣有意克制,早已激发火山地气,但就算如此,整个火山也被火煞和紫阳这两股力量牵扯得不住摇晃,下边的熔浆好似煮滚的热油般,不住地涌动,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
就在此时,靳紫衣身形往火山深处跃去,下边便是滚烫的熔浆,旱魃对此热气更是趋之若鹜,毫不犹豫地扑了出去,继续追杀猎物。
靳紫衣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说罢双掌朝两侧一挥,气劲掀起了数道熔岩,熔岩再紫阳真气的牵引下化作锁链缠捆旱魃四肢腰腹,正是儒门锁敌阵法——阳罡镇邪大法。
旱魃大怒,不住挣扎,凶猛的火煞之气不住外涌,誓要烧断这些缠身之物。
而靳紫衣却是巧运秘法,使得旱魃的火煞之力导入熔浆锁链,令得锁链刚柔并济,而火煞热气反倒增添了锁链的韧劲,她越是挣扎便被捆得越紧。
制住旱魃后,靳紫衣心情一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方才他为了不引起火山爆发,便将旱魃火煞嫁接到自身,已经造成不轻的内伤。
“凶尸果然力大无穷,若她神智重启……吾绝难取胜!”
靳紫衣抹去嘴边鲜血,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
四周地势与他功体契合,靳紫衣吸纳火气疗伤,很快便驱散七成淤血,他临空踏步,行至被捆在熔岩半空上的旱魃,仔细端看其容貌。
旱魃作势欲扑,但都被阵法拽住,难以得逞,气得她不住咆哮。
靳紫衣望着这具宛若野兽般的邪物,感觉与将臣、后卿有些不同,那两具凶尸浑身阴沉尸气,给人一种莫名寒意,而这旱魃却是反其道而行,所带来的却是焚金煮铁的烈火炎气,而且神情颇为丰富,颇为似人。
“不对!尸气至阴,为何她体内却有如此猛烈的火气?真是叫人费解……”
靳紫衣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他通过阳罡镇邪大法感应到旱魃体内也有股浓郁的尸气,但却是灼热无比,呈火煞之势,明明是相克的两种属性却同时出现在一起,叫他难以理解。
靳紫衣将神念融入四周熔浆地火,顺着卷捆住旱魃身体的锁链侵入对方灵台,旱魃神智已经丧失,并不懂得这防御元神之法,而煞域的炼尸法则是先摧毁活物元神强化肉身,得出听从号令的兵器,所以从无尸兵元神防御之说,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元神,无需多此一举。
靳紫衣之所以选择此法,是觉得对方并不像完全的凶尸,更像是一个疯婆子。
神念在烈火的加持下更为猛锐,旱魃灵智低下,直接就被攻破灵台。
神念入侵对方后,靳紫衣感觉到旱魃脑中一片浑浊,重重迷障,隐隐约约间看见一道魂影被浓浓尸气捆缚在灵台深处,挣脱不得。
靳紫衣凝眸细看,那道魂影身形窈窕,道袍霞披,眉目秀美,正是昊天圣母,然而神态单一,嗜杀残酷。
“煞域尸毒的确可以蚕食活人元神”靳紫衣暗忖道:“但观这股魂息似乎充满了各种仇恨戾狂等负面情绪,难道是因为夫亡子陨的缘故,又或者是被尸气影响?”
在他沉思之时,苏毓仙的元神忽然朝这边望来,眸中闪着嗜血凶光,怒吼一声朝靳紫衣的神念扑来。
靳紫衣连忙出手抵御,两人又以元神的方式掀起一场恶斗,靳紫衣毕竟心智清晰,操控神念得心应手,反观苏毓仙魂魄已蒙尸气,被靳紫衣巧妙化解杀机。
连续数个回合,靳紫衣完全把握了苏毓仙的来势,一记“定魂指”封住那道躁狂的魂气。
苏毓仙的魂息被镇,陷入短暂沉眠。
这时靳紫衣发觉了惊人的一幕,苏毓仙的魂体再度出现异样,除了外层包里的尸气,其体内似乎还闪着若隐若现的形影,确切来说其魂内部还藏着另一个魂魄!“魂中藏魂?”
靳紫衣大吃一惊,此等怪事可谓是闻所未闻。
靳紫衣以阳火加持神念,驱散饶魂尸气,使得以看清魂中魂之真相——与其说是魂中藏魂,倒不如说一魂吞一魂,苏毓仙元神包里住得魂体实际上是被她吞并的另一具元神!细看之下略微眼熟……“以魂吞魂?这岂不是鹊巢鸠占,这具肉身……”
靳紫衣似乎把握到了什么,然而阳火的存在激起了元神处的尸气猛烈反扑,靳紫衣猝不及防之下被强行驱逐出去。
神念惨遭反震,靳紫衣脑门一阵剧痛,无法再继续维持阳罡镇邪大法,旱魃也在尸气的驱使下强行挣开熔岩链锁,咆哮一声,朝洞顶冲去。
轰隆一声,火煞撞开星石封印,火山开始震动,地脉奔腾不休,熔岩翻滚,正是爆发前奏。
“罢了……”
靳紫衣无暇追赶旱魃,暗叹一声,只得先处理眼前危机,连忙施展紫阳真气,将沸腾的熔浆镇压下来,避免为祸四方百姓。
“旱魃……昊天圣母?”
靳紫衣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妥:“传闻当初有人曾从龙麟军囚牢中救出苏毓仙,现场留下一股魔气,但听师侄说,剑仙曾感觉到魔气之中又暗含阴气,到了后来煞域一战,亲眼目睹旱魃真容后,大家也都一致认为当日出手之人乃厉帝,他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嫁祸魔尊,但却瞒不过剑仙锐眼!”
靳紫衣缓慢梳理思绪,将前后串联起来,只觉得这一切因果前后都能相互解释,并无明显的不妥之处,只不过挪移大阵被毁一事始终让他不舒服。
“当日鬼城激战,有人要暗中谋害铁少帅!”
靳紫衣仍旧记得当初之事,心想道:“要害一人,便得看除掉此人后能获得什么好处,又或者是说,铁鹰战死后谁获取的利益最大?”
铁鹰所握者乃兵马重权,他若身死,后果无外乎军权旁落,军心大乱。
军心大乱则是煞域获利,但若真是煞域之人毁掉挪移大阵,则表示煞域已经知晓铁鹰的偷袭,断不会轻易被攻破鬼城,所以暂不考虑煞域所为;至于军权旁落,则需重定主帅掌权……靳紫衣脑海中泛起一个惊悚的念头:“铁鹰能握军权实际上得益于辅佐新帝登基,论战功和履历皆有所不及,若铁鹰丧命,那现场有资格掌军者唯独——江南王!”
靳紫衣倒抽一口冷气,脊背宛若被冰水浇灌一般,从头冷到脚。
“不妥……”
靳紫衣微微稳住心神,再度冷静下来,摇了摇头道:“不妥,实在不妥!”
他所说之不妥并非指所得结论,而是另有他指。
当初他在学习谋略智计时,初次拜读便是儒门经典《智策六言》——智者擅忍,定谋需静,行计灵动,智穷则变,审敌可换,否论问己!短短六句话,却囊括了运智之根源。
意思如下:智慧之人懂得隐忍,设定一条计谋必须冷静,运用计策则需要灵活,想法无法行通则要变通,要破解敌人的诡计可换位思考,而当自己下了定论后也要否定一番,自己所做之否定能不能禁得住推敲,是不是否定得正确。
最后一点极为重要,唯有不断反问自己和假设地否定,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思考盲点,少犯错误。
靳紫衣曾被沧释天所利用,对此他不断反思自身,当初全因权势蒙心,故而犯了智策六言中的忍、静、问三大忌。
如今已经不断接近真相,他则更加小心,将六言之精要不断在心中默念。
“否论问己!”
靳紫衣沉吟默想,若幕后黑手真是龙辉,那么当初毁皇陵,挑起大战便很有可能是他的险恶用心,让朝廷和煞域两败俱伤,他便从中获利,进而问鼎天下,一切推论都看似理所当然,合情合理,而且前后皆能连贯。
但靳紫衣反问自己,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又该如何?这一切都十分顺畅地推断而出,靳紫衣再度想深一层,如此浅显易见地便推断出幕后黑手,岂不是有些来得轻巧,以龙辉的智慧及其身边一众能人异士,可是否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但从目前形势来看,朝廷实力大大削弱,儒道两教元气大伤,然而龙麟军却依旧实力完整,一切的一切似乎十分顺理成章。
靳紫衣又有意否定这个想法,转换一个思路——假设龙辉不是幕后黑手,那么是谁造成这一切的呢?若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将一切都布置得顺理成章,然后在暗处窥视,静候时机,这个时候若再加以挑拨,激起龙麟军和三教及朝廷的斗争,那个人或许就真的是最后胜利者!“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
靳紫衣摇了摇头,暗自发笑,心想:“世间大能死的死,伤的伤,也没剩下几个了,虽说魔尊的生死叫人费解,但如今魔界已经被朝廷收编,而且还被发配至天外修筑天宫,更有元鼎坐镇看管,他们即便兵强马壮也只会一点点地磨损实力,最终被同化!”
苦思良久,靳紫衣仍旧认为龙辉嫌疑最大,但也不排除另有推手在暗处,于是更下定决心:“续命丹气必须尽快练出,或许能藉此揪出那人!”
他纵身一跃,坠入滚滚熔岩之内,将体内阳火真元放出,借着熔浆热气来煅烧真元,此法乃儒门保命秘术,讲究施法者分出一半精元命火,借着热火地势练成阳丹,本尊则因此损耗一半功体,但也等同多了一条性命,当遇上不可避免的杀劫时,本尊可将元神暗中转移至事先存放的阳丹之上,随后再以阳丹为根本,重现练出肉身,只不过这一次重生,修为便会大跌,甚至永远无法重回原先的境界,可谓有利有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