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整个背部都是。”水儿咬牙,逼着自己往下说。“我不是个受教的花娘,那家妓院的老鸨要人按压住我的手脚,用线香在我的身上扎窟窿她还笑说,这叫“点香”又说没见过我这般硬性子,被点了这么多的香还不肯屈从,所以就愈点愈多,愈点愈多”
“够了,不要再说了。”也许是因为怒极,反倒异常的冷静下来,黑大熊没了厉声,敛了疾色,且意欲拉她入怀。
“你不要碰我!”反倒是水儿激动不已,重重的拍打他的手背“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身子又难看又恶心,碰了我会脏了你的手?”
这番话不啻透露出她心里的诸多苦楚与矛盾,以及深深的自弃自卑。
是了,黑大熊霍然明白。
水儿就是在自卑啊!她以自己的过往为耻辱,被糟蹋过身心的她当然会对他的求亲抱持怀疑的心态,万般不肯接受。
常言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他遇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情况,倒教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偏偏此时水儿越来越激动,差点要挣脱他的掌握。
摆大熊不再迟疑,俯首吻住她的小嘴。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他亲吻,回过神来的时间也比上回快一些,虽然无力阻挡他的热唇笼罩,但是稍稍啜咬他的舌尖,小小报复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雪白的贝齿正要咬下去,她的双眼却不期然的对上他的黑眼,霎时怔住。
男人的眼睛明亮又无辜,像极了甫从冬眠中清醒的大熊,单纯而无害,闪耀的光芒足以媲美星子,让她自惭形秽。
水儿闭上双眼,服输似的瘫软在他的怀中。
出乎意外的,他放开她的小嘴。
“我黑大熊不怎么懂得说好听话,水儿,你将就我一下,且听听我不漂亮的实话吧!”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颊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要让他说的一字一句都灌入她的耳中,贯穿她的心头。
“老子我才不管你以前是好人还是恶人,即便你是江洋大盗,老子也认栽了,就是要你,也只要你,而且你最好也认了,因为你再也跑不掉,只能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当我的人,生我的孩子。选日不如撞日,他日不如今日,所以我们现在就先来洞房,赶明儿再补拜堂吧!”
他捧起她的小脸,轻轻的吻她。
说他粗鲁,这时偏偏又心细,热唇火舌不再使强,而是绵绵密密的舔舐她的唇瓣,像是在品尝每一分红润的甜蜜。
水儿几乎腿软,情绪受到牵引,起落剧烈,心绪大乱,娇躯更是在他刻意收紧的臂弯中虚软无力。
这个男人要她,就算知道了她不堪的过往,还是要她。
而且他正在以实际又热烈的举动,证实他说过的话。
男性的指尖贴住她的腰肢,徐徐往上,扯掉她肚兜的系带。
“我说过,我不是个受教的花娘。”
云收雨止,披着一头黑亮的长发,水儿柔若无骨的枕在黑大熊的胸前,任由他圈住luo身,却有着万分安全感,轻语低喃,娓娓道出之前未竞明言的过往。
“在被“点香”之后,我疼晕了,再度醒来,老鸨正打算叫妓院龟公将我软禁,以准备下海。我不从,乘机打破了一只酒瓶,拿起瓷片便往自己的脸上划去”
“喝!”饶是过往之事,饶是娇人儿此时安然的依偎在怀里,黑大熊依旧是惊得额头青筋直抽,眉宇直跳,激动的追问“你你怎么那么烈性子?万一划得过深、伤得太重,血流不停,就这样死了,怎么办?”
“那时候,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的。”她淡然的回答,声音沙哑“姑娘家入了妓院,身败名裂,一死还干净些。若不是我实在不甘心”
“不甘心得好!不甘心得很好!”他赶紧附和她的话“不管是不甘心些什么,能够成为生存下来的力量就很好。”
“听起来你也有过这种经验?”
“有啊!懊几次。”黑大熊坦率的说“押镖总有风险,遭人突袭被砍时,我总是想着,不甘心哪!我才不要这样子死去,想活着回家,家里有人在等着我我就是抱持着这种想法挺过来的。”
水儿抬起头,幽然凝视着他“你真是勇敢。”
这句简单的赞美,教黑大熊粗扩的脸庞暗暗一红。“没有啦!咳,你刚刚说到哪里?继续啊!”“继续啊总之,我划破了自己的脸,没了出卖姿色的价值,气得老鸨想打死我。但是妓院的头牌花娘向老鸨要人,治好我的伤,留我在她的身边服侍这位花娘,才是小鱼儿的亲娘,名为滟娘。”
“这位滟娘真是好人。”
“是啊!她人真好,老天爷却没有善待她。她十岁便被贪财的家人卖入妓院,过着生张熟魏的生活,等到姿色渐衰,又不小心怀了恩客的孩子时,老鸨认为她没了利用价值,打算待她生下孩子后,留子弃母”水儿顿住,娇躯轻颤。
“好了,好了,那些都过去了,不要再讲了,乖”黑大熊赶忙收紧拥抱,连声安抚,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抚着她的luo背。
“不,让我把话说完。”她哽咽着,依然坚持。
他本来想出声反驳,可是当她泪光闪闪的看着他时,他心一揪,投降了。
“于是我和滟娘做好计画,她一生下孩子便逃出妓院。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滟娘早产死去,只剩了我抱着小鱼儿乘机逃了出来,改名隐踪,辗转来到这城里,这才”她再度抬起头,凝视着他。
摆大熊也难得灵光了“这才与我相遇,对吧?”
“对”人生起起伏伏,有幸与不幸,十全不过九美,能遇上这个鲁直开朗的男人,也当真是她转折人生中的一件大美事了。
只是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芳心依然不安。
“你还想娶我吗?”
说来好笑,今夜之前,她一直抗拒着这桩像是从天上砸下来的姻缘,如今不安之余却又悸动不已,反倒怕男人会嫌弃她、讨厌她。
所幸黑大熊态度未变“你说反了吧,我一直都想娶你,是你一直说“我不能”的耶!如果不是照松那家伙教我使诈”呃不妙!他怎么就这么顺口说出来了?
“教你使诈?二当家?”难怪!她就说嘛,不怎么相信黑大熊能有使诈、布上这一局的心眼,原来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你生气了吗?”他不安的打量着她沉思的表情、“对不起啦!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了,才会同意使诈,不过这样对你而言真的太过分了,我该怎么做,你才会消气?”
“不,我没生气。”水儿回过神来,柔声的说:“其实若不是二当家教你使诈,我们现在可能真的分了、散了,我们反而应该包个大大的媒人礼金谢谢他,”
摆大熊再钝也听明白了,不过仍再三确认“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了?”
“嗯”红云扑颊,她咬了咬唇“我愿意,千千百百个愿意。”
“哈哈哈”他一愣,又一愣,愣过头后,猛地爆出狂喜大笑“哈哈哈哇哈哈哈你终于愿意好好好,我们明天马上成亲,天一亮就成亲!哇哈哈哈”****
“哇哈哇哈哇哈哈哈”相同的狂喜大笑声肆无忌惮的传遍喜筵,热辣辣的刺激着黑镖局中,赴筵吃喜酒,愈吃愈郁闷的打光棍镖师们。
“真是令人生气啊!连当家那头大黑熊都有女人要,为什么英俊潇洒男子汉如我却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可能姑娘们都喜欢兽性比较重的男人。”
“要兽性是吧?赶明儿我去买条狗儿来。”
“那大概要找域外獒犬才够看头。”
“唉,这年头人连一头熊、一条狗都不如了”
“喂,你们别太过分。”原本好端端敬酒的新郎官脸色连三变,红润的好气色终于要变成可怕且即将发怒的藏青色。
“糟糕,被听见了”嚼人舌根最忌讳的就是被当事者听见,窘到没话说。
新郎官还不肯善罢干休“谁再说这些五四三,老子,我,这头大黑熊就扣谁的年终花红,没得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