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明低头凝视向他,意味深长道:“宫廷宴的客人名单是需要经过重重审核的。我能带你去的话,还有什么人能胆大包天到将你赶你出来?”
荣雨眠蓦地明白:所谓皇上的五十大寿,赵拓明并不是要带他赴宴,实际是要给他一个名分。
曾经与其说将名分当成鸡肋,不如说对其避若蛇蝎的荣雨眠这一刻竟因为这虚无缥缈的形式而心动渴求。就好像他真的天真以为自己能因此与赵拓明缔结婚姻,从此收到上苍庇佑,两人再不分离。
……可是,这也是如今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一如他迫切想要的肌肤相亲。他想要足够多的羁绊。也许这不足以在最残酷无情的真相之前将两人牢牢维系,可至少,在当前的这一刻,他内心的那些不安与害怕,急需得到赵拓明的抚慰。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他心底近乎绝望的渴切。
荣雨眠忽然伸手,他勾着赵拓明的脖子,将后者朝自己的方向拉下来。
这一回,他抬头主动吻上对方。
“现在,你该知道了吧,我究竟有多心急?”
“再告诉我一次……”
窗外,已有夏虫鸣叫,而室内,春意却浓。
“……拓明……”
“……你可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5
第二日。
日将偏西,荣雨眠方才醒来。
床边,初霁不知已守了多久,见荣雨眠睁开眼睛,他赶紧凑上前来,第一时间介绍道:“今早晟王殿下特地交代过,说公子今天身体会有不适,让我一定要好生伺候。”
荣雨眠的确浑身酸疼,可他心想这个赵拓明都给小孩子交代了些什么,自然是怎么也不肯承认。
“我的精神不错,没什么不适。”他逞强说道。
初霁前两日学了个“片面之词”,此时并未轻信,而是仔细端详了荣雨眠一番。“公子,”末了,他思忖着总结道,“你的气色的确不算很差。不过,总觉得今天你好像特别不一样,看着感觉特别……妩媚?”
“初霁,今天我给你好好上上课,好教你知道,有些词语不能胡乱用。”
“我错了,公子,其实你看着那是相当的雄壮威武。”
“……算你还有些眼力见。”
“所以,我能不上课了吗?”
荣雨眠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对方一眼,最终叹道:“你走运,今天我有事忙,下回再给你补课。”
初霁立即追问:“公子你有什么事忙?大夫交代过,你不能受累。”
“放心,只是小事。”
“什么小事?”
“进行一些投资。”
“……那是什么东西,公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实话,荣雨眠的确感到身体无力,如果可以,真的想躺在床上偷懒一日。可是,他要做的事有太多……而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所以,必须争分夺秒。在梳洗与简单的用膳后,荣雨眠带着初霁出了晟王府,一路往城西的乞丐窝方向而去。幸运的是,他顺利找到正在路边行乞的小辫子。
“雨眠哥!”小辫子远远见着荣雨眠立即高兴地跑过来打招呼,“今天又上来这儿逛啦?”
荣雨眠摇头回答对方道:“小辫子,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雨眠哥你找我什么事?”小辫子立即一脸准备两肋插刀的表情。
“你们乞丐窝一共多少个孩子?”荣雨眠问道。
小辫子并不明白问题从何而来,但毫不怀疑地认真作答:“比我小的有十二个,比我大的我不知道还算不算孩子。哨子哥十六岁了,我觉得他像大人。”
“其实不管几岁都可以,我这儿有个赚钱的活打算找人做,谁愿意干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