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而尽可能掌握命运之舵而决定的。她现在考虑的不仅有理想、自由,更有怎样才能把握自己,把握命运,虽然朝前看一切都还是迷茫的。
贾氏不能拉梅爵到自己这边来,自然心中生怨,于是对梅爵出去上学一事就紧揪不放,不时提着这根小辫子到妯娌群里讽言嘲语或者到上房里抖抖,想着借众位妯娌们的嘴杀杀梅爵的锐气,一来可以出口恶气,二来可以让梅爵觉悟觉悟,知道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帮衬是不好过的……
早上季氏到上房请安,亲眼看到李家人对梅爵群起而攻,竟然包括贾氏也成了老六媳妇的对立派,心里既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梅爵,当然更认为她是活该。她诧异着贾氏不仅不忙自己的表妹,还推波助澜,就忍不住嘲笑这表姊妹两个。想起她们表姊妹,就想到自己的表姊妹。白贞那么敬她,那么温婉达礼,可是她却走了,再也不能成为一家人。她欷歔老六要是能顺利娶回白贞该多好……
韩氏请安离开时,季氏也连忙跟了出来,一同往回走。看看前后没别房的人,季氏道:
“这个老六媳妇,目无尊卑,无视家规,作为嫂子,我们应该替爹娘管教管教她才是!”
韩氏在上房已经听贾氏愤愤不平了一早上,对于梅爵出去上学的想法她也不以为然的,觉得她做得太不像位媳妇了,不过她又觉得那是梅爵自己的决定,是享受亦或是苦累她自己扛,其他人何必不依不饶。所以她虽然心直口快,一早上冷眼旁观,却什么话也没说。现在见二嫂拉她做同盟军,就道:
“二嫂,我们跟她只是妯娌们,何必去管人家的长短和喜好……”
韩氏说完走了,季氏楞在了原地。
季氏站在那里,见长嫂任氏也从上房出来了。她想着大嫂也是一早一言不发,不过眼珠子却闪烁观望着每一个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打招呼道:
“大嫂!要回了?”
“是啊!看,一早上请个安被吵闹得头疼!”
“可不是么?家里怎能出这样的事,老六媳妇一点儿规矩都不遵守!”
“你说得对,作为李家的媳妇,怎么能不遵从李家的家规呢!唉,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嫂一定要想办法教训小的们才是,您可是我们的长嫂啊!”
“长嫂也不过是空头的,谁会听啊!”
“别人不知道,我是唯大嫂马首是瞻的!”
“罢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我们还是听爹娘的吧!”
任季氏说了一早上,任氏硬是滴水不漏自己的想法。季氏很是失望。
任氏跟季氏分道,回长房去了。进了屋门,跟在后面的红儿看看四下无人,就不解道:
“太太,六太太上学,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不管么?”
“管!”
“为什么刚才我们不跟二太太说明我们非常反对六太太上学!这样我们就多了一位忠实的帮手!”
“我丝毫也不赞成老六媳妇出门上学,一是她出格的行动花销了家里的钱,二是她学了男人般的本事,以后在家里我这位长房媳妇的地位怕是要名存实亡了。如果她出去只是玩玩,又不花家里的钱,我反而希望她出去,这样惹得上房不喜欢她,家里的事情她也不了解,插不上手,我以后管家,也就少了个劲敌。但是我们当面却要始终微笑着面对她,且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示反对她读书一事。反正现在上下几乎都在反对,就不需要我们费心张罗了!这个时候,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季氏朝自己一房走,觉得大嫂应该不会是真不管,如果说四房的景氏说不管,也许是真的。她注意到:景氏是老六媳妇最少见到面的李家媳妇,即便是见,她们也多是在上房老太太那里,通常都是彼此问候一声,就完了。在上学这件事上,景氏似乎也是没有任何声音或者表示。如同她丝毫不知道此事一般……
梅爵知道自己的决定在李家一石激起千层浪,却毫不顾忌,她坚定:李家大不了就离开,但是学要上,而且还要上出个名目,无论他们反对还是赞成。
梅爵的学还没去上,竟然引发了李家的读书大战!这天她回到家后,雪儿笑着告诉她:
“今儿我到上房去端果子,老太太正在教训七老爷,嫌他贪玩不上心读书;说大太太一天到晚在家紧盯着儿子们读书,二太太知道大太太的措施了,也赶紧督促儿子们收敛玩心,用心功课;还说只有四房照旧不见大动势。上房丫头说,老太爷、老太太看在近来儿孙们用功读书的份儿上,应该感谢六太太的带动!”
梅爵听了哼笑一声了过。
如雪儿所言,有男孩子的各房中只有四房不见动静,就连孩子尚小的贾氏都上心儿子读书的事了。任氏对于四房的表现,很好奇,想知道他们是在悄悄用心,还是没把读书争气放在心上。
这天早饭后,长房的男孩子们被母亲催促读书去了。任氏让丫头拿了几串新鲜的葡萄随她一同到四房去。
四房的院外院里从来都是静悄悄的。今天也不例外。任氏站在门外听了听,没听到四房的响动,倒是二房、三房的言语声从各院里传过来,见李庆、李吉站在门口,看来老四也在家。
看见任氏来,两名仆人转身要进去通报,被任氏拦住了:
“别,就不辛苦你们两人进去通报了,我就是送串葡萄来,没什么事。”
两人见任氏不让去,也没坚持,任由任氏带着红儿进去了。
任氏进门,站在门里,细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
倒是四房丫头秀儿看见了任氏,连忙报与景氏。景氏抬头从窗子看见任氏在门口徘徊的举止,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隐藏的目的,就迎了出来,道:
“大嫂来了,看看,下人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您来都不报一声。我在屋里尚且不知道您过来,都没出来迎接!快屋里请!”
“不怨他们,是我不让他们跑腿的!迎接什么,我又不是外人。”
说着二人进了屋。任氏进门不见孩子们和四弟,就道:
“他四叔不在家吗?侄子们哪里去了,我娘家昨天让人送来的新鲜葡萄,分给了上房些,剩下不多,拿点儿给小侄子们尝尝!”
“不多就给大侄子大侄女留着,大嫂何苦还费心劳神还想着他们!”
“小孩子嘛!”
“孩子一早上都跟着他们爹在书房练字呢,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了。”
“别逼的太紧,他们还小呢!”
“大嫂教训的是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任氏告辞。任氏走后,李儒卿从书房出,问景氏:
“刚才是谁来了,这大声吵嚷烦忧个没完!”
“是大嫂,你小点声说,别人听了传到她那里,要说我们的不是了!”
“大清早的,她来干什么?”
“送了几串葡萄!”
“她怎么可能送几串葡萄呢,又是有什么目的!”
“随她去,我们管好自己就是!”
“心计叵测!没事,少跟她多话!”
“我跟哪一房都没有多往来!来往多了,都是事儿!”
景氏虽然安静少语,也少来往于各房,不过还是用心与各房保持适当的距离与关系。大嫂走后,她想起了梅爵,这人自从嫁进来,除了在上房偶尔碰面见过,尚且没有彼此走动过。妯娌中,二嫂跟她针锋相对,大嫂面热心冷……这位兄弟媳妇似乎自觉跟妯娌们疏远。自己并没有跟她为敌之意,不妨找空闲去六房坐坐,表明自己一房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