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芫芫最近很烦恼。
距她成为龙公主已经一个月又五天,认识傅尔赫也已经一个月,两人的感情也培养得差不多了——至少她去缠他,当跟屁虫,傅尔赫都不会赶她走。
虽然有时他会对她恶声恶气,不过只要她扮乖装可怜,通常都能安全混过关。果然,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她就是看准了傅尔赫的个性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冲着这一点,她朱芫芫吃定他了,哈哈。
照理说一切都很完美,她天天奢侈过活,身边还有个极品猛男可是只能看不能吃有个屁用呀!
对,这就是朱芫芫的烦恼。
已经一个月了还没滚上床,这样的进展实在太慢了——哦,不对,是连吻戏都还没有,这会不会太悲惨了呀?
她明明天天黏着他,三不五时对他撒娇,朝他抛媚眼,还会偷偷摸他的胸肌——这纯粹是朱小姐自己想吃豆腐——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对他施展女性魅力,但傅尔赫就是没反应。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勾引之心这么明显,只差没脱光光躺上他的床,正常的男人不是早就该扑上来了吗?还是她的魅力不够?
不可能呀,龙公主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美,这身材,怎么摸都很魔鬼——虽然最近是多了一点点点点小肉肉,毕竟天天吃五餐,不增肉是不可能的,不过曲线还是很完美呀!可是傅尔赫就是对她没兴趣。
这深深打击到朱芫芫,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这么明显的施展诱惑,男人却还是没动作,那代表什么?
他不喜欢她,所以对她没兴趣?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不由得用力揪一下,整个沉下去。
她喜欢傅尔赫,这是无庸置疑的,要不是因为喜欢,她才不会像个花痴一样每天缠着他。
宫里长得帅的猛男那么多,像王威就长得不错,至少比起傅尔赫的凶恶长相,王威斯文英俊多了。
可她对王威却完全没感觉,只有傅尔赫让她有不一样的感觉,想扑倒他,想吃掉他,想要他喜欢她。
一开始的心动,或许是受到他的男色诱惑,可是在她那晚误闯黑腾宫,他将上衣披在她身上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看得出来他讨厌她,可却还是将衣服给了浑身湿透的她,等脱下他的外衣后,她才发现湿掉的蝉纱贴在身上,她几乎跟全luo没两样。
可是他却不目斜视,出乎意料的绅士。
这让她彻底对傅尔赫起了好奇心,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于是她不顾面子地跟在他身后,看见他明明感到厌烦,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就在心里偷笑。
这个男人真好玩。
一天又一天,她耍白,闯祸,加上惹些小麻烦,每每都让傅尔赫气得脸发黑,然后她再摆出无辜小可怜的模样求饶。
她知道,他没办法对这样的她生气。
明明长得凶恶,脾气也不好,可是面对她的耍赖却一再让步,蓝眸里的无奈还有一丝丝的宠溺,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从小地方累积,让她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朱芫芫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心,她或许贪色,个性也有点小白,可她从来不会否认真正的感觉。
对傅尔赫,她很认真的。
但傅尔赫呢?他对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知道他讨厌龙公主,可是最近他们两人处得很好,她看得出来,他没那么讨厌她了。
那为什么对她的勾引都不心动呢?
难道她对他而言真的没丝毫魅力?
不,她无法接受,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感情是能慢慢培养的,她就不信得不到傅尔赫的心!
朱芫芫坚定握拳,身为一个肉食主义者,她对那种柏拉图式的纯纯爱情没兴趣,悲情的暗恋戏码她更不想演,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扑倒他,她绝对要吃到傅尔赫这块上等牛肉!
“问题是该怎么下手呢?”跷着脚,朱芫芫抖啊抖的,食指搔着下巴,皱起的眉头很纠结。
下药吗?
不行,宫里到处都是傅尔赫的眼线,她一有举动就会有人跟傅尔赫报告,跟太医要春药太招摇了。
灌醉他?
不行,这招她试过了。傅尔赫的警戒心很高,不会让自己喝醉,前天用膳时她拚命灌他酒就让他起了疑心,锐利的蓝眼珠直视她,问她想做什么坏事。
她被看得心虚不已,急忙眨眼装无辜,低头安静吃菜,也不敢再开口要他多喝一杯。
唉想到失身最有用的两招都不能用,朱芫芫忍不住重重叹气,小脸很是哀怨。
她若脱光光直接滚上他的床,傅尔赫应该只会把她打包踢出去。
奇怪,怎么看龙公主这张脸都很美,身材也很棒,堪称是尤物中的尤物,为什么傅尔赫却一点也不心动呢?难道他不行?!
不可能呀,据王威说,满红楼的花魁可是傅尔赫的红粉知己——朱芫芫阴阴眯眸,牙齿轻磨。
红粉知己?呿,炮友就炮友嘛,什么红粉知己。
至于王威为啥会告诉她呢?啧,蠢问题,在龙公主的拳头威迫下还会有勇者吗?为了保住小命,王威当然得照实讲。
哼,她堂堂一个龙公主会比不过花魁?她就不信那个花魁会比她美,身材会比她好。
朱芫芫起身冲出翔龙殿,直奔书房,通常这个时候,傅尔赫都待在书房处理军务。
她决定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身为海盗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把人打昏绑在床上比较快啦!
砰——她踢开书房门,知道自己的蛮力,这次她有踢小力一点,不然门被她踢坏,傅尔赫的脸又要黑了。
“傅尔赫——咦?”人咧?
踏进书房,空无一人的景象,令朱芫芫皱眉。
怎么不在?难道是在黑腾宫?
转过身,她正准备往黑腾宫的方向走,眼角却瞄见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想离开。
“王威。”她出声。
想偷溜的身影僵住。
朱芫芫挑眉。“你在干嘛?”干嘛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你是在躲我吗?”是她上次的恐吓吓到他了吗?
“微臣不敢!”王威低头下跪。
朱芫芫也没空理他,找到傅尔赫比较重要,她迈开脚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转头看向王威。
“对了,你知道傅尔赫在哪吗?”
王威才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呃微臣”怎么办?他要不要老实讲?呜,他怎么这么衰,竟然被公主逮到。
朱芫芫缓缓眯眸,他这样支支吾吾的,摆明有鬼。
“王、威。”她压低声音,威吓的意味很重。
“将军出宫去了。”王威不敢再迟疑,快速开口。
“出宫?”出宫去哪?难道朱芫芫瞬间沉下脸,声音阴森森的。“去满红楼和红粉知己见面吗?”
“呃”王威不敢回答。
不用他说,朱芫芫看就知道答案了。可恶,傅尔赫那瞎了眼的混蛋,宫里就有个极品随时等他吃,他不碰,却跑去外头打野食!
野花真的比家花香吗?
朱芫芫怒了,她要去抓奸。
“王威,带我去满红楼!”
夕日方落,巨龙城的左大街就已亮起了大红灯笼,照亮整个街道,人群来往,极是热闹。
这里除了有赌坊、酒坊外,还有城里最有名的满红楼,里头的姑娘个个妖娆美丽,迷得进楼客倌神魂颠倒,尤其是花魁水月,十四岁挂牌至今,年年的花魁大选她都独占鳖头。
她卖艺不卖身,一天只见十个客人,多少达官贵人想为水月赎身,却都遭她拒绝。
水月挂牌这三年,也只有傅尔赫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能进到水月的水月阁并且过夜,自此城里的人就知道了,水月是属于将军的。
有猛虎将军的庇护,没人敢在满红楼闹事,满红楼可说是巨龙城里的第一大青楼。
而今晚,水月不见任何客人,现在的她只专属一个人。
水月阁飘出悠悠琴声,窗棂前的青纱随风轻扬,晚风轻拂,园里的月桂花香清雅迷人。
傅尔赫一身黑色劲衫,微敞的衣襟露出强健的体魄,他坐在窗台前,左手放在曲起的左膝上,右手端着酒杯,红紫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荡,刚硬的脸庞此时露出一丝慵懒,合起的双眼遮住那抹天蓝。
他听着悦耳筝弦,置于膝上的手指轻轻敲着,状似和着琴声节奏。这样的他像只休憩的豹子,优雅而美丽,却也潜藏着一丝危险。
他啜口酒,眼眸依然合着,看似悠闲的模样,脑中的思绪却持续转动。
他想着最近从东海七岛流传出来的消自下麒麟公主在岛上举办选驸马的白花宴,而且还要驸马人选当众脱衣服让她评头论足。
这个奇怪的传闻让他感到惊讶,这根本不像孤僻的二公主会做的事。
他是有听闻二公主落水后起死回生的事,据说她醒来之后失忆了,而且个性变得很奇怪,和闻人长命之间也变得亲密又是失忆?傅尔赫不由得想到脱脱龙,她也是失忆,也是突然间性情大变,就跟麒麟公主一样。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怎么可能呢?
二公主自小性情就冷僻,她话少,对争权也没有任何兴趣,几乎都躲在寝宫里,跟龙公主及凤皇子也极少接触。龙公主对待这个皇姐的态度,同样是嚣张狂妄,两姐妹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看来应该是巧合。至少他家这个龙公主可不会办什么驸马宴,她只会跟在他身后,没事闯个祸,再摆出无辜的模样。
而他,却总会败在她装可怜的攻势下。
真奇怪,明明是同一张脸,以前他是怎么看怎么讨厌,可现下却只有无奈。
是的,无奈。
想生气,想叫她不要再跟着他,可是每每话到嘴边,看到朝他瞅着一双美眸的她,欲说出口的话就又吞下去了。
最后,只能任由她跟着、缠着,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也总是在理智做出判断前就不由自主的答应,即使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比如,她说自己忘了一身精湛的武功,她想恢复以往的武艺高强,所以她需要人指导。
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准备让王威教她,可是她却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扑上来直嚷着:“傅尔赫,你人真好,愿意亲自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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