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昂望着她,缓缓的拉开她的手,沉痛的闭上眼,咬紧牙关,向后退了一步。
“赫赫昂?”
“对不起,这一次我无法相信你。”他绝望了,苦笑的摇头“过去多少次的谎言,我选择相信,选择将它们忽略,选择自我安慰有一天你愿意对我吐实,那些谎话,我全接受了,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这么放任你。”
“过去说的谎言?”冷意冻得她心房降低温度。他在说些什么?
“其实根本没有安烈这个人,集训所内的名单上,写着研究出诡香的人是你。”
“你你说什么?”她喃喃,充满震惊。
“你说自己曾经遭受虐待,诡香就是为了被制造,所以拿你当培养容器,这件事是假的,过去你为了将它完美的制造出来,所以拿自己的身体做研究真要说的话,你只是一半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加害者,除了你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被你拿来做实验,只是他们不幸都死了,无法吐实。”
“赫昂,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全听不懂?”雷书雅颤抖着唇瓣,僵硬的笑着,伸出手,想再碰碰他,却被他回避了。
他的举动令她的心头不只发烫、疼痛,还有不敢置信。
“我知道当初的你为什么可以冷血的做出这些伤人的举动,拿无辜生命当作实验品,因为集训所内的孩子原本就没有学过怜惜,也没有慈悲心肠,所以你曾经这么做,曾经骗过我,我不怪你可是你都已经和我们相处六年了,难道六年的时间还没有办法把你心中残忍的那一面抹除?”他难过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雷书雅“仅仅是因为她的行为让你看不惯,所以你就要杀她?因为她的关系,影响我和你的相处,她喜欢缠着我,所以才会让你起了杀机?”
“我没有,老天!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她忍不住大吼。“那你告诉我,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一切是你做的,这要怎么解释?”他也对她大吼。“我说了,我是被误会、被栽赃,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给我一个可以相信你的证据!傍我一个理由让我能相信你!”
“我是你的妻子!”
赫昂摇摇头,苦涩的微笑“就只是这个理由?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应该相信你?我现在连你说的话,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都不确定了,又怎么能相信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他的态度坚定,看着她的眼神充满质疑雷书雅这下是真的清醒了,发出惨烈的大笑声。
她的笑声愈来愈激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连双眼都湿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不曾相信她说的话。
原来自始至终,他对她的看法都是一个虚伪不真实的说谎者。
原来他不只不爱她,连对她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
而她呢?傻傻的爱他,傻傻的对他充满执着,从他救起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落在他的身上,赔给他了。
不只是她一相情愿,而是从头到尾都错愕她到底在做什么?
雷书雅一直大笑,久久无法停止,笑到肚子疼了、身子疼了,她蹲下身,想撑着发痛的肚子,却在手臂上看到什么而脸色大变。
有那么一刻,赫昂发现她的身子不正常的颤抖,但是下一秒,他又看到她站起身,嘴角扬起笑痕。
“是,我说的话都是谎言。”她的眼中一片冷寂。
他攒起眉头,没想到她愿意招认。
“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安烈这个人。”她还是笑,而且充满绝望。
他眯起眼,心寒的瞪着她。
“是我杀了李香怡,用你给我的刀子,一刀将她解决,也是我对你使用安眠粉,我我不只是诡香的容器,还是制造发明者。”
明知一切都是事实,但听到她亲口说出答案,他仍然感到心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何回答你?”如果任何问题都有答案,那么她也想问问他,为什么不信她?“如果你坚持想要一个理由的话就当作我是为了好玩吧!”
她潇洒的冲着他笑着,冷不防的疼痛在她的脸颊扩散,心头也剧烈疼痛,瞪大眼,感受着痛的滋味。
“你怎么可以把人命、把生命当作恶趣?”他忍不住甩了她一巴掌。
她的口气怎么能这么冷血?怎么能毫不在乎的说出这种话?
他对她下了多少苦心?对她做出多少努力?几乎亲手将自己的幸福交给她了,而她呢?她给他的答案只有一句,为了好玩?
他到底选择了什么样的邪恶女人?
“滚!”他冷狠的瞪着她,刻意忽略她脸颊上那清晰的巴掌印,指向大门。“滚得远远的,从我的眼前消失,从此别再让我看到你,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滚?你要我走?我是你的妻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悲哀,都这个时候了,还对他有着微小的期盼。
“你觉得我还有办法与你维持婚姻关系吗?你以为我还能接受你吗?”他尖锐的讽刺。
“不行吗?你不能再接受我了?”肩头上的重量愈来愈沉,她难以喘息,用力呼出一口气。
“离婚的事,我会安排,你先去找个可以躲起来的落脚处,然后通知我,我会让人再和你联络。”他逼迫自己冷漠的转身,不再看她,现在面对她,他无法平心静气,再谈论下去,只会说出更多难听的话。
一时之间,所有令人伤心难过的事全挤在一块。
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又或者对于一切事情都绝望了,雷书雅依然淡笑着“是吗?连离婚都已经决定了啊!”她反而哭不出来,痛到心都麻痹,没有知觉了。
“你立刻离开这里,现在马上消失,否则我无法保证在我们的人到来时,会护着你安全离开。”他紧握双拳,低声吼道。即使她做出这些事,他仍想保护她。
“怎么?你叫我滚,是想保我这一条小命?”她讽刺的笑了笑,现在已经不会自取其辱的以为他对她有些卑微的情感了。
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的。
强求来的爱情不会幸福,她已经真真切切的学会了。“走,我拜托你走走了之后,不要不要再出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眼前。”他咬紧牙关,逼自己说出口。
对她来说,高大宽阔的身躯曾经是一切,是她的避风港。
有他在的地方,曾经是她以为的家,是温暖、幸福的。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破灭了,她的世界因为他的不信任而毁于一旦。踉跄的转过身子,她嘲笑自己愚蠢,怎么还不了解像他们这种从小在无情的集训所中成长的孩子学不会信任、爱情和亲情?就像他,就如他口中认定无情的她。
她步伐不稳,走出大门。
这一次,是绝望,是心死,连回头再看他最后一眼都觉得心碎。
“书雅?”
雷书雅的思绪一片空白,直到耳朵传入某人的呼唤,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瞧。
“源一”
“哈啰,美丽的小女人,久久不见你,再次见到你,依然性感如昔。”站在门口,正想进入的男人瞧见她无神绝望的瞳眸,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不正经的对她笑着“你该不会太想念我,特地来等门的吧?”
“源一”雷书雅苦涩的微笑,眼中涌出大量无法克制的泪水。
“怎么?想我想到流泪?那我可会不好意思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人妻,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欺,虽然我是很想欺一下啦!”离源一嘻嘻哈哈,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
“源一”她笑不出来,明知他看到她的哀伤,以特有习惯的不正经想逗她笑,但是这一次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好了,我们进屋吧!看你是想跟我,还是想跟那只大笨熊,总得三方面对面说清楚,讲明白啊!”他搂着她的肩膀,藉此给她力量,支撑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不要我了。”
移动的步伐瞬间止住,离源一的瞳孔瞪大。
“他不相信我,他以为这六年来我说的一切全都是谎言,他认定我就是研究出诡香的罪魁祸首,他认为我因为嫉妒而杀死李香怡,他不相信安烈的存在源一,我的身子好痛”
“身子痛?喂,你别吓我,是心痛还是身子痛?心痛是那笨熊搞的错误,我向他说清楚,叫他来跟你说对不起。”离源一难得显现正经,伸出手,撑着她已经往下落的身子。
“源一,我不要再和他见面,他说了,要我从此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我顺他的意,不会再见他,不会原谅他我的身子好痛,源一诡香”
“什么?该死!书雅,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她的唇瓣苍白,身子不正常的颤抖,离源一神情凝重。
“花六年的时间都克服不了诡香的后遗症,现在”她苦笑,吃力的对他伸出右臂。
他狠狠的倒抽一口气“你”“安烈他把我打昏了,我感觉得到,他在我身上又注射诡香”也是,他好不容易快要完成的实验,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不让她面临四面楚歌的情况,她怎么可能会去找他求救?
原来这一切的设计全是针对她,针对她这个容器
“拜托,带我走,把我藏起来。”她哀求,心碎绝望得甚至连死去都想过。
他冷狠的瞪着大门,愤怒的火花似乎想藉此瞪穿大门,将屋内的笨蛋烧灼殆尽。
咬了咬牙,他的神色狰狞骇人,一把抱起雷书雅。
“如果这是你的期望如你所愿,我让他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他毫不迟疑的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移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明亮微凉的清晨时刻
赫昂处理完失败任务后的烂摊子,回到所谓的家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
当他踏进位于山林间极为偏僻的小镇时,只要是双眼没问题的成员们,在一瞧见他时,便清楚的感受到一件事。
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用糟透了来形容。
一向不善的面孔多了难以亲近的森冷,浑身上下散发出暴戾骇人的气息,所有的人见着他,纷纷退避三舍。
五个小时后,结束了任务报告说明,坐在客厅里的男女开始闲话家常,终于逮着适当的时机,以不经意的态度问了最令他们感到疑惑的事。
“书雅呢?”李誉的口气不冷不热,淡淡的问。
在场的三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事实上,一双双眼睛可是比雷达还要明亮、锐利。
赫昂拿起桌上的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
因为他隐瞒了李香怡被杀的部分情况,只说她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工作处理不当,被有心人置于死地,而杀人凶手下落不明。
“我从刚才就好奇了,书雅为什么没有进来屋内?平时只要和你分开超过两个小时,她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这一回,你们说,我们在屋里谈多久了?”李誉挑了挑眉头,眼带笑意,调侃的谐问众人。
“五个小时零七分。”商芊晔看向墙上的时钟,面露惊奇,不可思议的开口“这真的很奇怪,书雅是到哪里去了?她没有和你一块回来吗?”
赫昂闷声不吭,迳自灌酒。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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