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一个健壮高大,满身尘土,背上绑着一个黑色包袱的黑色身影,行色匆匆地纵马进入归云城,没有任何迟疑地直向城中心一处大宅行去。
走在路上的民众,脸上满是愉悦,街道两旁处处张灯结彩,但他并没有留意,因为他的眼眸自始至终只望得见那栋大宅。
在无法控制的加速心跳声中,赤天朔来到大宅前的十字街口,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继续前行,因为这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与车。
他当机立断地跳下马徒步向前,在终于抵达大门前时,缓缓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吗?她今日下榻的地方?
好热闹啊!
是的,好热闹,热闹得教赤天朔都几乎认不出这是美人关的归云城了。
“让让,没事挡在这里做什么?”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那么大个子往那儿一站,旁人还怎么进去?更何况,身上还那么脏”
“没听到吗?别挡着路,我们赶时间呢!”
在身旁此起彼落的抱怨声中,赤天朔微微侧了侧身,接着在他身后的大排人车徐徐进入时,整个人被挤至了墙旁。
看样子,他今日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也罢,那就改日吧!
“赤大人,是赤大人吧?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正当赤天朔缓缓转身之际,一个熟悉的嗓音突然唤住了他,回头后,他远远望见的,是一个在人群中上蹦下窜的身影,她的小手还不断疯狂飞舞着。
“我现在就告诉二姑娘去,您等等我。”
“不了,我还有事,马上得走。”赤天朔扬声对挤在人群中的小四说道。
是的,马上得走,因为他今日只是路过美人关,因为他的族人们,还在美人关外等着他。
“可今儿个是今儿个是”好不容易挤至赤天朔身前十步远的小四气喘吁吁地说着,可她话声未完,不远处却传来一个焦急的高喊声。
“小四,荼帅找你了,你在那儿蘑菇什么呢?”
“你快去吧!她唤你了。”听到那叫嚷声后,赤天朔对人群中的小四笑了笑。
“可是”被挤在人车阵中的小四听到这话,记得都要跳脚了,但她身后的呼喊声却也愈来愈急。
“小四,快些!”
“唉”最后,小四也只能无奈地望着赤天朔的身影,然后咬牙一转身。
看着小四被人潮彻底淹没,赤天朔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紧缩,但最后,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在一辆装满礼物的马车经过自己身旁时,思量了一下,便解下背在身上的黑布包,将布包放在那辆堆满礼物的马车一角。
那布包,本就是要送给云荼的,只要她能收到,用什么样的方式,他都无所谓。
放下布包后,赤天朔沿着大宅墙角,朝自己方才的下马处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墙内传出一阵哄笑声。
“哎呦!那破布里掉出的乌漆抹黑的是什么鬼东西啊!”“就是,那玩意儿也送的出手,不嫌丢人啊!”“真不懂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今日可是二公主的二十二岁生辰啊!”“要知道咱们精心挑选的那些稀世珍宝,二公主都不见得看得上眼,拿这样一个破烂玩意当贺礼,是瞧不起咱们二公主,还是想笑掉人家的大牙?”
亮晃晃的大宅里传出的哄笑声很大、很刺耳,大到围墙外的赤天朔的心因此猛地一揪。
是吗?今日,是她呃二十二虽生辰,是吗?
那他确实太粗心,竟连如此重要的日子都没弄清楚,还送出如此失礼的东西,让这个独属于她的精致夜晚,因他而沾染一抹粗俗。
抬头望月,赤天朔淡淡地苦笑了,因为此刻的他,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为这么多年来驽钝不已的自己。
其实,他何尝不想舌灿莲花?何尝不想让那张小脸在望着他时,能像对着别人一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他,就是心笨口拙,过去,不仅总惹她生气,还不顾她的意愿硬娶了她,几近绑架似的困住了她,如禽兽般地夺了她的处子身,连一声歉都没道过,而今,更连她的生辰都弄不清楚,连如何送个像样的礼物,都不懂
黑暗之中,赤天朔静静策马离去,不仅因为无法久留,更因这样的夜,真的不适合他这么不懂人情世故的大老粗。
大宅中的哄笑声在赤天朔远去后,依然持续着,人们不断借着嘲笑那黑布包,来夸耀自己挑选礼物的独到眼光,直到一个冷之又冷的嗓音蓦地响起。
“真有那么好笑吗?”
就见不知何时,云荼由内室走至花厅,但她却谁也没望,径自走至被众人嘲笑的黑布包旁,弯下腰,将布包抱至怀中。
她小脸上的神情是那样冰冷,冷得那些原本还在笑着的人们,笑容刹那间冻僵在脸上。
“继续笑啊!怎么不笑了?”冷冷环视众人一眼,云荼忽地一转身“小四,我累了,送客。”
“是,二姑娘。”
不顾众人的惊讶与错愕,云荼径自返回内室,将那布包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就那样望着,傻傻地望着,直到许久之后,才解开布包,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那时一个腹围,一个很像是上了年纪的人拿来保护腰腹的腹围,但多了很多磁石。
这怪怪的腹围,虽一点都不起眼,甚至模样真的很可笑,可质地却相当柔软、保暖,其中缝缀的那些磁石,若她没猜错,应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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