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秦医师,你突然冲这么快,要是这里是军港,认清你的身份前,那些军人早把先你击毙——”
“反应那么好,哪还有昨天的汽车炸弹攻击。”安秦打断解救战争孤儿组织后勤部主任波赫?阿瑞纳的嗓音,快步走向晨曦中的圆顶宫殿建筑。
“安秦!”还没进入一楼大厅。他的老师——无国界元老级师长之一——苏影桐先走出来。“你怎么跑回来?”
“我听说中都北区军港发生汽车炸弹攻击事件。”安秦停在拱廓门厅,踅足跟着苏影桐步下阶梯,回到前庭干涸的喷水池边。
“影桐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苏影桐摘下贝雷帽,落坐喷水池围边,抬眸看着安秦。“总部有我坐镇,现在这一带局势不明朗,你不要擅自行动,ol医疗所不能没有师长,那批新人还太稚嫩——”
“我明白。”安秦也摘下贝雷帽,抹一把俊颜上的风沙。
“但是,影桐老师,那艘医疗主艇上也有我的学生——”
“他们是罗布尔瑞斯的军人,你是无国界组织成员,离开荆棘海,就只是这样。”苏影桐不希望她的学生在这个国家膛浑水。“安秦,军方的事军方会处理,你不是军人,是慈善人。”
安秦略皱眉头。“影桐老师,慈善人行善的对象不包括受伤的军人?”
苏影桐一愣,美颜微恍。安秦没要苏影桐释疑,迳自往下说:“我一直谨记师长给的训育与使命,清楚自己自始至终都是慈善人。”
苏影桐垂眸,低敛美颜。“安秦,你好好回想亚杰那年救了一名军人的后果”她站起身,柔荑拨拨长发,正欲戴贝雷帽,一阵强风刮袭,掀夺她的帽子。她转头,发乱了。
一对男女停在白色贝雷帽落地处。他们没有捡帽子,只是将视线睇过来。
在这个曾被联合军团当成碉堡、被叛军轰炸没毁的八十六年老建筑的前庭,狼狈的吉普车翘着一颗前轮一颗后轮,卡在喷水池残断的矮墙,好像人心也卡了什么。
忐忑无止,从这一刻起。
女人凛住呼吸,缓挪双腿。男人捡起帽子,牵着女人的手,逆着徐微的风行来。
“你怎——”
“这是你的帽子吗?”苏烨直接把贝雷帽递向也朝他们走近的苏影桐。“拿去。”他伸长手臂的姿态,像要苏影桐保持距离别靠过来。
“谢——”
“不必道谢。”
苏影桐一开口,苏烨再次阻断她,仿佛连她的声音他都不想听到。
“影桐老师——”安秦走了过来,眼睛看着男人牵住的女人,嘴里说着。“影桐老师,我中午出发——”
“去哪儿?”田安蜜出声。这场景太像梦,古老的建筑,翻起车辆,光影重叠,时而分离,显出黑白照片独有的肃穆。
“去哪儿”她听见自己一直在问。
去哪儿?去哪儿?她千里万里、漂洋过海来到这儿,他就在眼前,她却没把口琴从行李箱拿取出随身携带。
“等一——”话没说完,眼前的人影忽消失。一片黑暗,梦没了,也没再听见自己问去哪儿的嗓音。
她想叫他等一下,她没学会口琴,伴奏的事还是由他来,她可没法一边唱歌一边吹口琴。
她听见了口琴声,掀扬眼前的黑幕,像要出场表演唱歌,聚光灯打来,一片白晃晃。
“醒了?”苏烨坐在床边木椅,凝视睁开眼睛的田安蜜。
田安蜜眨着沉重的眼皮,伸手抚摸同样有着沉重感的额头。
“我怎么了吗?”
“太疲劳了。”苏烨拿起床头柜上的营养补充液,说:“喝下。”
田安蜜缓慢坐起身。“谢谢。”接过营养液喝下。
苏烨离开椅座,面向房门。“安蜜,你再好好睡一下,伊戈要我们傍晚出发。”
出发?她刚刚在梦里也听男人这么说。
“去哪儿?”她问。
“接管教士医院——”
“接管教士医院?”
“86院子”是每一个非政府组织成员对总部所在的宫殿建筑之简称。
这个时间,阳光将飞过天空的战斗机影子射穿采光井,像一个子弹打在院子大厅地板,倏地反弹不见,轰鸣引擎余声压不住无国界慈善组织总部传出的声调,尽管那音质柔腻悦耳,亦不难听出惊怒。
“不能让他去接管教士医院。”苏影桐坐在十一坪大的总部里,借着正午窗光翻着手上文件,每翻一张几乎将之揉烂。
安秦未曾见过苏影桐这般情绪激动,他静静往墙边给水台倒了杯水,摆到临窗的主办公桌给苏影桐,再往桌前的椭圆会议桌拣个位子落坐。
“教士医院是叛军医院,我们都知道怎能让他去”
苏影桐旋转主办公桌的皮椅,美貌依旧,坐姿依旧,优优雅雅,言谈却使人感觉她快要静坐不住。
“安秦,你去把艾隆?扬?伊戈叫来。”她站起来了,纤纤素手颤抖地指向挑高的拱门通口。
“我好像听到无国界的美人师长要找我?”
安秦正要从椭圆会议桌最靠拱门的位子站起,艾隆?扬?伊戈已经踏进无国界慈善组织总部区域,敲敲挂在拱柱边刻有组织徽饰的木板当作示意。
“我进来——”
“艾隆?扬?伊戈,你知不知道苏烨是什么人?”苏影桐直接质问的语气,完全不是她平时的冷静伶俐风格。
“苏烨是我们国际救援志愿队的新人。”艾隆?扬?伊戈站在安秦背后,拍拍他的肩。
“安医师,我们这位新人也是优秀的医师,听说你过去和我们这边的人有过合作掌管医疗所的经验,我们这次准备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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