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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乖乖安蜜,果然不会脚踏两条船——”
安秦拿起望远镜。六百公尺左右,有艘大家伙,与田安蜜这艘小帆船比起来,它可以把他们撞翻、压进海里。它应该礼让他们,但那艘船的驾驶人显然不清楚海上船只相处之道,或是存心不遵守优先航行权规则。
“安蜜——”安秦开始改变帆面角度,扬声试着叫醒田安蜜。
“船长,安蜜船长——”
睡袋蠕动了一下,田安蜜探出脸庞,半睁美眸。
“醒醒,安蜜。”安秦说:“把救生衣穿上。”
田安蜜猛地扬睫,原本几乎躺平的身子,坐直起来。“有艘船直逼过来,速度很快。”安秦递给她望远镜和救生衣。
田安蜜从睡袋里脱身,接过望远镜,不急着穿救生衣。她朝安秦指示的方位透过望远镜观看,发现那是艘很大的重型帆船,并且打起信号灯。
“是海英和苏医师。”安秦读出了闪烁的灯号讯息。
“他们两个一定没守夜,躲在舱房睡大觉,任船随海和风飘航。”田安蜜放下望远镜,起身收前帆。?
几分钟后,两船遇上,大船擦撞小船左舷,波浪挤攘,打进小j帆船。
“海英!”田安蜜叫了起来。船身摇晃不停,这简直跟把她撞沉差不多。
“小心。”安秦抓着桅杆,手臂一揽,将田安蜜罩进他胸怀下,伏压她突然站高的身躯。
大船定止后,照明全开,集中光束对向小船,像要捉拿逃犯,两位医师走到甲板,睥睨小艇里的男女。
“海英,安医师和安蜜在一起一一”
“我看到了,你不要因爱生恨”
海英放下接驳梯,那小船又开始摆荡,他叫道:“安医师、安蜜,快上来,免得翻船!本大爷不为苏医师的烂技术做担保一一”安秦转头抬望。田安蜜跟着从他宽阔的胸膛下侧仰脸庞,刺眼的灯光令她缩躲了一下。
“要弃船吗?”安秦把手掌挡她额前。
她说:“当然不,我是船长——”
“安蜜,别固执了,这不是比赛,快上大船来!”海英很了解田安蜜。只要到海上,田安蜜几乎不是个女人——尽管她貌美甜蜜、体态纤盈曼妙—一尤其遇上其他船只,她疯想鲴船速跟人一较高下,看谁才是那个最能主宰风浪的王。甜美的外表下这点好强,让很多帆船俱乐部的男人受不了,约她到海上浪漫,最后一定搞成两艘船竞赛。
她姐姐田心蜜,在这方面就温柔许多。海英盯着小艇,思念起故人来。
“安蜜,上来,我们快赶不上品酒会了。”这会儿,换苏烨催道:“驾驶舱交给你——”
田安蜜头一抬,神情辉亮。她没驾驶过这么大的重型帆船,一下被挑得跃跃欲试,心痒痒。
“但是我不能把我的船丢在这儿,而且我回航还想自己驶——”
“都听你的。”
于是,三个男人把女船长的小艇像救生船收绑大船边,听她命令。集合于甲板,重新扬帆,由她带领,航向祭家海岛。
菜园湾码头,祭家海岛的夜明珠,镶嵌在鹰嘴岬南方的天然岩岸海湾,着名系列电影里的掘心公爵最后自杀之地。
这依山傍海的城市,缤纷热闹而欢乐,连夜晚也是光彩熠熠流淌,香颂歌谣飘递不绝,不像让人用来告别世间前进冥界的入口。
越往西行,鲜艳夺目的店铺屋舍越像山棱线上的发亮花朵。蜘蛛网络式街道朝内陆坡地铺叠星阵般的民房,港口这边,人们聚集,品酒谈笑,无不惬意,每张脸都是愉悦的神情,每句话都是美好的赞叹。坐在蚌形广场时光久远的玫瑰酒馆,点一杯加花瓣的粉红酒,喝下之后,优雅地、摇晃地踩着醺然步调,把那条珍珠街当彩虹道,行往风车塔看夕阳,直至子夜降临。石榴爆裂,掘心公爵消失在深夜色泽的玫瑰花丛迷雾中。
电影里说他自杀了,用一把解剖刀般的短剑刺进心脏。那短剑还有个名字——潘娜洛碧之吻。电影系列作品结束了,绝大部分的观众似乎不这么想,都说那神秘剧作家初恋受挫,创造出对女性复仇的经典人物——掘心公爵,多年多年之后,他等到真爱,甘愿将心献给潘娜洛碧之吻。
影迷们认为掘心公爵不是死、没有死,衷心期待续集再现。
田安蜜很喜欢这个系列电影,每集看过不下十次,却还没有时间看结局,也无缘在掘心公爵自杀地,点杯花瓣粉红酒。
“今晚的品酒会,回味花瓣粉红酒,酒馆露天播放“掘心rose系列——”苏烨这么说时,田安蜜正把船驶进数艘在下碇的船艇之间。
“是结局吗?”她一边动作,一边分神看向苏烨。“我还没看过结局,好想看——”
“是结局。”苏烨说。即便播放的是第一集,他也会叫他们改播最后一集给她看。
“你看好码头壁距离,注意旁边那艘正在靠近的机帆船,不要做危险驾驶。”
海英站在舵旁,监视田安蜜泊船。
田安蜜闭起美眸。“现在是离岸风,船艏、船艉缆绳手就定位——”
这妮子非得过足船长瘾!海英歪撇嘴,扳扯苏哗肩膀。“走了,上工。”两人走上甲板,安秦已经握着两条缆绳站在船艏。
“安医师——”海英喊道。
安秦转头,瞅眄两位医师。“护舷碰垫我绑好了——”
“你和安蜜真有默契。”不需命令,自动自发,心有灵犀,做好完美停泊系缆的准备!海英挑眉哼笑,拉过另两条缆绳。“船艉和后侧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