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什么法子,谁让她们分来了?
笑闹完了,娇娇神清气爽,不复昨夜的憔悴迷茫。吃早餐的时候,她忽然问“奴籍不能进御前侍卫?”
“呃御前侍卫有两种人,一种是皇亲国戚,家里有权有势的,但子孙不愿意读书,就在御前侍卫挂个名,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赐官;还有一种,就是真材实料,武功高强有真本事。这类人通常看不起前者。但要是奴才进去,估计两类人都不愿意搭理吧。”
娇娇就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吃早餐,速度还快极了。顾静媛还在思索陈晋修未来的命运到底如何呢,就见奶油小馒头长了翅膀似的,都不见了!气得她磨牙,
“又偷我东西吃!奶油小馒头明明是我要的,你不是说吃百合粥吗?”
“那我的百合粥给你。”
“不要,你都吃过两口了!”
“切,不要我全吃了!”
娇娇大发神威,把两个人的早餐都吃完了,这才满意的拍拍肚子,扬长而去。
顾静媛只能在后面叹气。一个一个,都有自己的脾气了!以前跟在她屁股后面混的,现在渐渐大了,让她有“队伍不好带”的感觉呢!
幸好,同舟共济,她制作了一艘高家人都可以上的大船!
不提娇娇如何考虑陈家的未来,顾静媛从堂姐的院子里出来,不出预料,被父母叫到上房询问就“集资”一事的详细信息。
顾祈恩和房氏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够全面。只听说顾静媛领着高家下一代所有人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后所有人都变了索财童子似的,变着花样要钱。连那么成熟稳重的顾守礼。都跟姑姑刘家要了足足两千两银子!最后的总金额估摸有上万?
房氏吓得腿都软了,心说该不会被她猜中了吧?元元这妮子胆大包天,早晚有一日要把整个顾家拖下水?
“你还赶快交代,到底做了什么?”
元元有些不耐烦,在她看来。嫁妆给了她,她平时也没短了礼数,以后这些教训之类能省就省——彼此都快活不是?何必上赶着过来,让她膈应,自己也生场闷气?
“我做了什么?您问其他的兄弟姊妹,不是来得更快?”
“你给我住嘴!”顾祈恩恼怒的骂了一句。“他们喝了你的*汤,简直不知所谓!你给我老实交代,要那么多银子到底做什么!”
顾静媛见平时最讲究风度的父亲大人也变了颜色。耸了耸肩,反正她也没指望能瞒多久“好。早晚要说的,不过我懒得多费唇舌,不如去大伯父那边。我一口气都说了。怎么样?”
房氏以为元元是以为到了金风送爽斋,翁氏会庇护她。心中苦涩“你这个傻孩子,没头没脑,自以为聪明!守礼就是大嫂的逆鳞呢,你让守礼都迷惑了,她再容不下你!”
顾静媛嘴角抽抽,什么迷惑啊?
跟房氏说不通,她赶紧出来,往金风送爽斋去。恰好,顾守礼也在跟父母坦白“运社”一事,翁氏和顾祈瑞听得半信半疑,不多时,不仅顾祈恩一家,还有顾祈兆、祈禄、祈寿一家子都来了。
进来后,都嚷嚷“怎么回事。我家小子说什么‘成立运社’‘将来本金万利,造福子子孙孙’。”
顾守礼一一行礼,随后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高家人,原先在平洲老家就不是迂腐的人,做生意——以前还怕地位低微,叫人瞧不起,连累了儿子。现在可好了,成了太后族人,谁敢小看了?没有后顾之忧,其实大家都觉得支出太多,方方面面都要出银子,而家产就那么多,总得给儿女大事准备着。有心做生意,但没什么门路。
一听说运社,顾祈禄倒吸了一口气,严厉的瞪了一眼顾静媛,
“你有这个心,怎么不跟禄叔说。跟一群小毛孩瞎折腾什么?他们闹了一晚上,也筹不到几千两银子!换了禄叔,怎么也能弄到上万!”
顾静媛眼睛一扫,就知道除了父亲之外的所有人,都动了念头,抿着唇笑,
“禄叔你赚那么多钱干嘛?将来还不是留给我守诺哥哥、守诚哥哥他们?所以,直接算了他们的股,将来兄弟姊妹们分红,就按照这个比例来,多了少了,不准埋怨!”
“啊,哼!”顾祈禄当然知道,这是为了平息内部争斗,不然大人们参与进来,这股利怎么分,就不是那么好计算的了。如他这样精通做生意的,肯定要多分,那其他人肯定就不怎么乐意。长此以往,生意做大了,亲戚生分了,反目了,成仇了,还少见吗?
元元倒是出了个不伤大家和气的好主意——先不说做什么生意,只管认筹,认筹后划分股份。筹到钱了,股份就真的是你的了;要是筹不到,不好意思,多余的股份就属于筹钱多了。
不能怪孩子,谁让大人平时给得少,又不信任孩子?
什么,这会儿想改?当然不成了!一共就那么多,你家多了,他家就要少了。怎得公平?算来算去,还是元元的办法好。尤其是她主动说出自己不需要。股利全都分给同父的兄弟,同时先提出百分之十用作其他。以后谁家里有困难,或者想增加股份,就从这百分之十中来。算是方方方面都考虑周全了。
房氏还没注意到运社到底做什么用了,只是单纯的观察众人的脸色,只见没有一个人元元露出不满,一个个轮流逗她,即使开玩笑骂她几句“小奸诈”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房氏真的迷惑了。她的大女儿,性格霸道、叛逆冲动。不服管教,根本不懂得友爱团结的道理,是怎么收获这么多人的喜欢?
顾祈禄是在场中仅有一个反感听“生意经”的。他丁忧在家。可一年半之后除了孝,他就能回到朝廷——到那时,他怎么跟人说自己的亲人全部做生意?但,他也知道养家困难,当官的交往也是要花钱的。只能忍着不喜。
关于股份的事情,哄吵一会儿也就定下来了——关键是大人们仔细看了一下股份单子,觉得最好的分配就是现在的情况。原来,认筹的时候,高家这一代的人就很自觉,按照年龄大小依次排下来。顾守礼长房嫡出,最多,理所当然!守智是他亲弟弟。但跟守信守义份额一样,于是顾祈兆认同了;守诺守诚次一等,但顾祈禄有四个儿子啊,总人数他占了大便宜,心里也接受了;顾祈寿和祈全。更次一等,但他们只有一个女儿。没什么好叫屈的。
其实最吃亏的,是小宝。他一个男孩,跟静姵的份额一样。但高家人想小宝将来低不成高不就,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就不错了。至于顾祈恩的三个儿子,分的是顾静媛的股利,份额比小宝还低能指望房氏和顾祈恩出头吗?
再说,他们压根不知道这回事。等将来平白从妹妹嫁妆中获益,要是有脸叫不公平,才让人唾弃呢。
顾静媛就这样当着全家的面,阴了三个亲兄弟一次,偏偏还叫他们有苦说不出。
份额的事情大家都满意了,接下来就是讨论运社成立了。顾祈禄笑着往太师椅上一座“小毛丫头不知道几斤几两,就妄想贯通通江两岸,成立河帮,运送物资了。不知说你年轻气盛好呢,还是骂你不知所谓好!不过,嘿嘿,你的魄力可以比当年大伯了。”
顾祈瑞也笑着“以前就寻思过,若是父亲还在,一定最喜欢元元这孩子。”
翁氏招招手,把顾静媛搂在怀里,轻轻一叹“看你们几个,一个个都觉得运社是那么好做的吧?这么大口气,不怕把牛吹上天。”
“呃大嫂,你别灭自己人威风啊!从前我们高家人,在自家地里挖个水渠,还得问一问里长。现在么,通江就通了江,又能怎么地!”
顾守礼玉树临风的站在高家众人中,闻言轻轻一笑,温润的五官让他格外醒目。
“父亲,母亲,众位叔叔婶婶,其实我们已经找好了合作者——西林!他曾经做过云阳高家坡和刘家坳的守林人,如今在玉清道宫颇有地位。”
“什么?玉清道宫?”顾祈恩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大女儿。顾静媛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疑惑的想:干嘛这么看我?
“叔父放心,我们不是跟玉清道宫合作,而是跟‘自幼熟识’‘发明火药’的西林道长合作,他对金银钱财方面所求不大,每月定期供奉就够了。此外,他还介绍了两个妥当的合作者,一是张家!以他的名义,向张家提供火药,既可以让张家军神之名赫赫远扬,打造我大周的龙虎之师,又可以消除朝廷对我们拥有火药的猜忌;其次,就是傅家。傅英博之子傅胤之是二叔祖父的忘年交,他曾在太后娘娘面前提到我们,是我们能认祖归宗的关键。我想,就凭这一层的关系,加上傅胤之身后的势力,会是我们运社发展壮大的有利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