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宗门内都有一道宗榜,乃是全宗弟子的排位榜,从炼气期囊括到元婴期,实力的差距悬殊一目了然;而在中州的阴阳五湖交界处,也有一道界榜,凡是通过宗门战场记录,或是参与过时空赛场的修士,全部都会主动排位,榜上的名次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变化。
而在一个月内,乔笙这个名字就像洪水般汹涌而来,以摧古拉朽之势,闯上了筑基榜单的第八名,引起了宗门内的一大热议。
乔笙的最后一个对手便是被称为十大天才,排名在第三位的莫非云。
莫非云乃是逍遥峰七莱道君门下真传弟子,也正是千一衡的嫡亲师兄,目前刚突破筑基后期没有多久,变异冰灵根。
这一场挑战乔笙几乎快要和莫非云打成了平手,虽然输了,但虽败犹荣。
那之后,绮君仙君把乔笙叫到跟前。
绮君仙君由掌门护法体悟之后,变得更是缥缈难以捉摸,她玉容冷淡,身边自成一个天地,心中所思所想都偏离了世人,好像进入了自己营造的一个天地。
对着乔笙淡淡道:“很好,乔笙,你已经找到自己修炼之道。”
乔笙感激道:“都靠师尊点拨,多谢师尊。”
绮君仙君没说什么,眉目浅淡,雅致低垂,长袖一卷,一把古琴放置在乔笙身前,才开口道:“为师观察许久,这把无名琴与你最是契合,收下罢。”
无名琴通体漆黑,无花纹雕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闻起来清新自然,乔笙伸手去抚摸,只感到暖玉般的温润,他心头一动,不由小心的将琴抱了过来,所有的感触凝在心头,却只能吐出几个字,“多谢师尊。”
绮君仙君看着他,唇边渐渐散开一抹笑,像是脱离了世俗,缓声道,“成湘闭关修炼,他情况特殊,也许要百年之久才能出关,为师已经为他打点好一切,并不担心,而你现如今已经走上了自己的道,为师便也放心了……”
乔笙不解,“师尊?”
绮君仙君缥缈的眼睛看进他的眼底,“修道之途的基础已经打好,剩下的路就只能靠自己走了。”
乔笙看着她站起身,气息淡泊,像是要乘风归去,他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荒谬感,就见绮君仙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为师要去界中界修炼,因此,若是有什么杂事便去找玑太罢,处理不了的事便去找宗主。”
她随手一扔,几缕音丝向乔笙飘来,没入他的身体,绮君仙君淡淡道:“危急关头可保你性命。”
乔笙不自觉的用手抚胸,绮君仙君最后与他对视一眼,身影俞清,仿若身已处于世俗之外,和朦胧的云烟有些相似。
——
乔笙见过了许多修仙之人,便是连高不可攀的宗主,在他的眼里,都和所有的人一样,被困在了红尘中,在世俗中沉浮,没有一人能超脱世外,到达那真正无欲无求的仙人境界。
修真界,在他眼里很强大且神秘,但说到底,他也只是将这当做难度系数较大的生存世界罢了,寻求仙途大道,也只不过是为了自由,漫长的生命,以及无人敢欺而已。
人类,若是摆脱了七情六欲,又怎么称作人,而没有了七情六欲,活得无滋无味,这漫长的生命拿来又有何用,整日里坐在天上数云彩?
乔笙对成仙一点欲\望也没有,与天地同寿的长生也不吸引他,他贪求的不过是活得长一些,将这个世界的神秘及精彩体验,经历人一生的每一个阶段,不用枉来世界走一趟。
这个世界有许多疯狂的求道者,追寻那缈如云烟的大道,而也有许多人对那大道不以为然,主张逍遥自在,求得无上力量,天地任尔遨游。
乔笙便是这后面一种。他对虚无缥缈的大道没有什么想法,然而他却在绮君仙君身上感到一种触动,那是一种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奇怪感受,就好像自己顿悟时感受到的,那种无物可拘宽广状态。
绮君仙君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打通了什么壁障,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仙气,似与草木山川融为了一体。
乔笙便知道,他的师尊,寻到自己的道了。而他这个时候,也不由深思,自己的道。
回到雪湖,白君正坐在湖边木桩砍成的桌子旁,喝着酒等他,他仰着头的动作有些不羁,一树树烟霞似的花树将他的面容衬得温暖。
乔笙不由得神情放松,他走近,却突然神情惊异道:“你筑基了?”
白君偏头,对着他笑着眨眼睛,默认了,拿着酒壶倒了一杯酒,说道:“我很高兴,来,陪我喝酒。”
乔笙也有些高兴,他坐在白君对面,举杯笑道:“恭喜。”
五行道宗建在一条超大灵脉上,每一座峰都开凿了一个灵眼,因此,灵气很是充足,让每一个弟子都收益无穷,对练气期的弟子来说,不差灵气。更别提还有宗门内每月提供的灵石及丹药。
所以,对一些天资较好的弟子来说,筑基其实是很容易,在二十岁之前筑基,都称得上是天之骄子,五十岁之前筑基,也是上等水准了。
而白君在三十五岁筑基,也算得上是极好的了。
乔笙之前还有所担忧。白君灵根不好,吸入的灵气便会包含大量杂质,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修炼上,而内门弟子虽然自由,但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修炼。
所以,他估计,白君要筑基能成,基本都在五十岁之后了。
乔笙虽为他感到高兴,却也疑惑,迟疑着问道:“我那天见你,你才练气七层。”
白君一手托腮,一手摇晃杯中酒,神态微醺,狭长的眼睛半睁,眼里是清醒的笑意,毫不在意的说,“嗯,我直接就筑基了。”
乔笙眉头蹙起,“强行筑基不妥。”
白君道:“我知道分寸。”
他又抬起酒壶为乔笙斟酒,笑着道:“来,喝酒。”
那酒壶里面的酒怎么也倒不完,酒又香醇,乔笙和白君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自觉的一杯接着一杯,眼里泛起醉意,没有约束,他意外的变得坦荡,话就变得多了起来,“我觉得有些迷茫,阿白,你的道是什么?”
白君静静的喝着酒看他,乔笙看样子是醉了,眼睛无神,自顾自的道:“男人都追求力量,我也不例外,日复一日的修炼,每每感到力量的提升,我也觉得很有成就感与安全感,很爽……但是,修炼并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觉得我的人生……不完整。”
他神情浮现脆弱,有些自嘲的笑,“我终归只是一介俗人。”
乔笙又在那里絮絮的说了许多,白君就看着他,将酒壶中仿佛倒之不尽的酒喝完,他站起来,弯腰将醉了的乔笙横抱而起,淡淡道:“我也是俗人。”
白君抱着乔笙进了半腰上的洞府,梅真在身后看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乔笙伸手去推白君的胸膛,只推到一块结实的肌肉,就像一块坚硬的山壁,丝毫不动,稳如泰山,他喝的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轻而易举的就将他醉倒,白君身体滚烫,乔笙半醉半醒间只觉得十分灼人,不想挨近他。
白君低头看他,将他放在洞府内的石床上,乔笙移开与他的距离,突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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