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机会都不曾有过,怎么能不讶异他突如其来的要求?
“有时要来些出人意表的举动。”他解答她的疑问。
“是吗?”显然他的回答并未令她满意,不过没有追问,反倒勾起一抹笑。
“生气了?”他轻笑,一副看清她的心思的模样。
即使努力维持平静,她的脸颊还是不争气的染上绯红。说生气倒太过严重,她只是在意他为何对自己有所隐瞒,一直以为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展露最真实的一面,换个说法,就只有她一人才知道平常的他是个戴着虚伪面具的人,也许是他的表里不一令她着迷不已吧!
她享受这种为她专用的时光,却又难以自制的埋怨布下陷阱的他。
季仲凯猛地煞车,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倾身给她一吻。
“唔”她轻轻挣扎,但不一会儿便沉溺在热吻当中。“嗯”放开脸红气喘的她,他的大掌来回抚摸细滑如丝的脸颊。
“别生气了。”他缩回手,靠着椅背。
“我没有。”她撇开脸“只是讶异而已。”这是她所坚持的。
她没有他的好演技,也明白要掩藏心思是多么困难的事,因此从来只是坚持不开口说喜欢。无论如何,只要不开口,他们之间依然存在藩篱阻隔着,这样一来,她仍然有抽身的机会。
“你在生气。”他坚持己见,同时松开领带。
几乎一整天都在开会,好不容易撑到下班,他当然得找些乐子让自己高兴一下。
也只有在蒋思凡的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个性中阴暗的一面。外人一直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滥好人,呵呵那不过是表相,真实的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已,唯权力利益至上,哪儿有赚钱的机会,便会毫不犹疑的往哪儿进攻。
他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面前展露本性,习惯端着无害的笑容,和煦的与周围的人打交道,既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能轻松的取得想要的东西,这种毋需树立敌人也能得益的行径完全符合他的做人宗旨。
然而,自从五年前遇上蒋思凡以后,一切都变了样。她本来只是季氏每年大量录用的员工之一,但是凭藉着聪慧,很快便获得晋升的机会,在一次偶尔的情况下,他见识到她做事的狠劲,而他身边就是欠缺了这样的人,一个可以完美的配合他的行动,为他挡下所有流言蜚语的人,因此他擢升她为私人助理,过快的升迁当然惹人疑窦,冲着她而来的是非不绝于耳,只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辩护,任由别人误会。
就算在发现他的真性情以后,她依旧完美的处理他吩咐的每一件事,由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她对自己动心了。
她聪明的不曾透露,任由他予取予求,他明白这是她消极的防御,以为只要不开口,藩篱便不会消失这些地方显示出她有天真单纯的一面。
他的乐趣也许是来自她怎样与情感搏斗吧!理智上她明白喜欢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偏偏情感却走上违背的道路。她挣扎的模样正好满足了内心某个空虚的位置,才令他毫不吝啬的以自身做为诱饵,看着她如何在漩涡中挣扎不休。
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也不过是记性比较好,刚巧记住她的喜好而已。
“我没有。”蒋思凡也不嫌烦的重申,偏着头,望他一眼,才发现他此刻的性感模样。
平常整齐的衬衫领带已松开,宽厚的胸膛在一起一伏间若隐若现,散发出来的热度辐射在她身上,令她的体温渐渐升高。
他戏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纠缠下去。“思凡,我饿了。”
她还想坚持下去,可是在看见他的表情时,轻叹一声“去我家吧!”她退让。
他并不需要向她交代什么。默念这句如同咒语一般的句子,她的胸口微微抽痛,垂下眼睑,不让他看到里头来不及敛去的情感。
他吻了下她的发际,边发动车子边说:“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好不好?”
还可以说什么?他用这种如丝的语气,加上动人的嗓音,她唯有点头。
在他的面前,她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利。
用衣香鬓影来形容现在的情况是最贴切不过的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政要富豪都聚集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宴会厅里,各自举杯套交情,尽管都面带笑容,然而大家都很清楚那不过是应有的礼貌,没有任何意义。
挽着季仲凯的手臂,蒋思凡努力的维持微笑。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他低头询问。
“没事。”她摇头“要跟纪先生他们打招呼吗?”
“不用了。”反正经常见面,不要连在这种场合也一起行动,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正事要办。“你这么不想跟我独处吗?”趁没人留意之际,他朝她的耳朵呵气。
她敏感的缩了缩肩头,以小到不能再小的嗓音说道:“别这样”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虽然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但还是禁不住为得以跟着他前来窃喜不已,即使不断的告诫自己,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顺手,她仍然高兴了好几天,甚至刻意打扮得美美的,只为了可以将他衬托得更出色,也希望在别人的眼中,他们现在是相衬的。
至少,这样会令她有一刻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