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允了。”
夫人怎能不同意,长公主寿辰上发生的事被查出是二小姐自己设计的,虽说封了口,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二小姐又非顾公子不嫁,侯爷震怒,大发雷霆,夫人理亏,不得不捏鼻子允了将大小姐记在名下当嫡女。
阮明贞美眸微眯。
看来这里头有内情。
她的婚事竟然被侯爷爹揽了过去。
真是个意外惊喜。
白芷和菘蓝面上的担忧一扫而空。
小姐这是因祸得福,不仅成了记名嫡女,夫人亦无法插手小姐的婚事,由侯爷做主。她们不用再担心夫人会塞个歪瓜裂枣给小姐。
玲珑离开后,当晚主仆三人睡了个好觉。
正院的侯夫人却气得一夜难眠。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白芷高高兴兴出去折了几支杏花回来插入缠枝莲花瓶。
外面日头正好,阮明贞如往常一般坐在案桌旁提笔写字。
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日复一日临摹字帖,阮明贞如今写得一手好字,还隐约有了自己风骨。
阮明贞搁下笔,望着窗外的花木出神。
估计她成为记名嫡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还传到了外头。
听菘蓝说,侯爷爹为她重新择婿的消息一放出,今日就有不少人遣官媒上门提亲。
阮明贞勾唇轻笑。
她一个深居简出,从未出席过各种宴会的侯府小姐也有“炙手可热”的一天。
阮明贞心里如明镜似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侯爷爹是户部尚书,朝廷重臣。
半个月后就要出嫁,择婿就这几天时间,太过仓促,阮明贞不觉得侯爷爹能选到一个好夫婿,也就矮个里挑高个。
栖霞院这日也颇为热闹,侯夫人送了好些下人婆子回来充当嫡女的门面。
阮明贞全交给菘蓝安排,左右不会让她们到跟前服侍,也就无所谓她们是否忠心。
晌午,引发这出变故的主角阮明瑶终于出现在栖霞院。
阮明瑶比阮明贞小了一岁,刚满十六,花骨朵般的年华,雪肤玉貌,柳眉樱唇,身形纤弱,我见犹怜。
“姐姐!”
阮明瑶一进门就朝阮明贞柔柔一笑,然后目不转睛地打量这个庶姐。
阮明贞穿着一袭素雅的杏色长裙,肤白如玉,明艳漂亮,宛如初春枝头最鲜艳的花苞,徐徐绽放,清艳绝美。
身为庶女,阮明贞的姿容气质却比她这个嫡女更胜一筹,衬得她像个养在姨娘膝下的庶女,为此,母亲从不带她出席各种宴会,免得阮明贞抢了她的风头。
阮明瑶不自觉地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阮明贞细细观察阮明瑶,排除了阮明瑶重生或穿书的可能,兴许阮明瑶就是偶得奇遇窥到了一丝未来,阮明贞不再纠结此事,直截了当问询。
“妹妹今日过来可是要说顾公子的事?”
听到阮明贞提起顾行舟,阮明瑶呼吸一窒,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转念又想到她算计顾行舟的事长公主看在侯爷爹的面上封了口,知晓的人就那么几个,阮明贞并不知其中内情,心头微微一松,面上便露出几分理直气壮来。
阮明贞敏锐地察觉到阮明瑶的情绪变化,心里微微哂笑,且看她如何说个子丑寅卯来。
阮明瑶屏退下人,屋内只留她与阮明贞二人。
“姐姐,抢了你的亲事并非我所愿,顾公子是优秀,但他只是建安侯府的庶子,比他更好的也不少,我堂堂侯府嫡女,不说顾公子是姐姐的未婚夫,就算不是,我亦不会使这等手段嫁与他。”
“只是事已至此,妹妹名声已毁,也只有嫁给他这一条路。”
阮明瑶越说越理直气壮。
阮明贞顺手给她递了一杯温茶,含笑点头赞同:“妹妹说得极是,承恩公府老夫人曾赞过妹妹的品行,姐姐自是信妹妹不会是那等抢姐姐未婚夫的无耻之人。”
阮明瑶俏脸一僵,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阮明贞意有所指,指桑骂槐。
别人不知,阮明瑶心里清楚,她在长公主寿辰上算计了顾公子,抢了阮明贞的未婚夫。
几日前,阮明瑶做了一个梦。
梦里,顾行舟从一介庶子成了权势滔天的权臣,嫁与他的阮明贞成了人人羡慕追捧的权臣夫人,丈夫独宠,不纳二色,儿女双全,谁人不羡慕阮明贞?
阮明瑶不仅羡慕还嫉妒,心里怨怪母亲给阮明贞挑了一门好亲事,嫉妒阮明贞的好命,醒来后便生出了抢夺庶姐未婚夫的心思。
经过一番谋划,阮明瑶终于得偿所愿。
一想到阮明贞失去了顾公子这个前程似锦的夫君,只能仓促嫁人,阮明瑶心头一阵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