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卷棚里,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觉已近黄昏。
切勿把人生等同于寻欢作乐,那种感觉像课堂上偷看喜欢的小说,虽身心愉悦,猝然惊醒时,死神已经站在你身后了。
周守备、范千户等人陆续告辞,薛太监比刘太监年轻,还有点阳刚气,把递酒的董娇儿掐了个死去活来,又和刘太监赏了些红包,依依不舍离去。西边红日烧云,卷棚里只剩下西门庆、应伯爵和吴大舅(西门庆的大舅哥),小厮玳安、王经以及三个乐工。
散场了。
平安走进来,“爹,外面有人说给你拜寿。”
“拜寿?”
西门庆三人均觉得惊讶,太要黑了,来拜寿?
“嗯,拜帖呢?”
“是个和尚。”
嗨,原来是个化缘的和尚,这种人清河县见多了,穿了破僧衣,上边补丁摞补丁,最后分不清是僧衣还是补丁。长期不洗澡,远远看去皮肤呈现出奥尔良烤鸡的颜色。这种小秃秃通常给他五十文钱,就算的上月薪双开了。大喜的日子,西门庆不愿扫兴,让平安领了进来。
外面渐渐有了沉重的脚步声,卷棚里三个人向外望去,登时惊呆了。
这哪里是和尚,分明是西天如来!
只见此人猩红禅衣里身,崭亮的锡杖在手,眉毛黑白相间,眼睛铜铃一般大,(原文:庞眉绀发铜铃眼)一派宗师气象,最吸引人的是和尚双耳挂着一对大黄金耳环,据说禅师从不让任何人碰他的黄金耳环,他怕被人看出是镀金的来。
老和尚上前打了个问讯:“阿弥陀佛,施主,老衲在此有礼了。”
西门庆、伯爵、吴大舅慌忙起身,西门庆问道:“不知长老从何处来?”
“贫僧原住西印度国,后四海为家——”
又是外国和尚,西门庆心道国外学佛的最近时兴搞移民啊。
“现在永福寺落脚。”
禅师道。
“啊,莫不是上次道坚长老让你来的。”
西门庆想起是上次永福寺许诺募捐的事。
“非也,老衲是祝寿送礼来的。”
哟?西门庆与伯爵对视一眼,见惯了和尚讨斋饭,今儿见到回头钱了。
“啊,多谢长老,不知是何礼物?”
西门庆好奇的问道。
“施主稍等。”
但见老和尚慢慢将手伸入左边袖子,西门庆三人及在场的小厮、乐工都凝视着,是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掏错口袋了,嘿嘿”老和尚嬉皮笑脸打了个招呼,又将左手伸进右边袖子,这回,他掏出了一张纸,神情凝重起来:“施主,这是老衲的疏薄。”
西门庆恭恭敬敬接过来,“长老这有何用处?”
“用处——很大!”
“哦。”
“只要你在上面写上一百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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