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宋惠莲帮来旺,抬着行李,“路上警醒着点,别老喝酒,知道照顾自己。”
来旺闷声答应着,好好的老婆就这样送人了,他也觉得挺委屈。算了,狗男女,快活去吧,我有了钱再娶。
西门庆走了过来,“来旺,你去杭州很累了,再让你去不合适,算了,我让来保去吧。”
来旺老老实实的听从命令,回到屋中,喝了一顿酒,心疼的直踹桌子,眼看到手的肥肉让人抢去了,天哪,边踹边在心中默念,一千两!一千两!
来旺狂喊出来:西门庆!我与你没完!
宋惠莲慌忙捂住他的嘴,“你个蠢货,没听说咬人的狗不露吃吗?你知道门外有什么人经过,就知道嘴上痛快。”
说罢,扶着他上床睡了,来旺依然口中喃喃不止:杀了你,杀了你——真是够胆的汉子,老鼠胆。
来旺睡着后,宋惠莲去找西门庆了,她要为老公讨个公道。第二天来旺醒来的时候,宋惠莲笑眯眯道:“看来今天你要走狗屎运哩。”
来旺心道狗屎倒踩上了,哪他妈有运气。闷闷不乐的去找西门庆,看看有什么新差事。进去之后,来旺才明白宋惠莲的话。西门庆命人抬上来六个包,每个包里都是银子。
“我知道前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三百两银子,你拿去在我们宅子对门开一家酒店,每个月给我点利息就行。”
短短一夜之间,来旺同志从奴才变店老板啦!
来旺回到家中,告诉宋惠莲这个消息,宋惠莲鼓励道:“什么事也得慢慢来,以后你会越来越走运,可别再酒后乱说了。”
来旺点头道:“嗯,你教训的是,我去街上招个伙计。”
来旺满街找了一遍,也没招到伙计,心情高兴他到酒馆大喝一顿,醉醺醺回家。
宋惠莲伺候他上床,看着老公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脑后发凉,仿佛一只诡异莫测的眼睛盯着自己!宋惠莲回头一看,吓了一跳,“玉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走路没声啊。”
玉箫笑道:“心烦找你说话,走去我屋。”
宋惠莲跟她出去了,她总觉的有点不对劲,什么地方出错了?
刚才玉箫的笑太不自然了,那是一种痛苦的笑。
来旺梦见自己在酒店里数银子,上万两的银子,元宝冰雹般砸在他脑袋上,无数的人向他道喜,尤其是西门庆摆着一副不要脸的臭德行讨好的仰视自己。来旺仰面大笑:哈哈哈哈哈,抬手赏了他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来旺翻身掉到床底下。来旺迷迷糊糊道:“我的银子呢。”
屋外传来喊声:抓贼呀!来旺惊醒,若没有西门庆我怎么会赚那么多钱,报效主人的时刻到了,拎着哨棒冲了出去。
前方果然有人影晃动,来旺追到西厢房(正房西面的房子)角门时,背后传来一个金属落地声。他回头一看,是一把刀。玳安也听到声音手持板砖赶来了,来旺问道:“看到贼人了吗?”
玳安照他脑袋就是一板砖:看到了!
不知何处窜出五个小厮,将来旺五花大绑,押到大厅。厅内灯火通明,西门庆怒气冲冲道:“大胆来旺,竟敢刺杀我。”
来旺大呼:小的冤枉啊。
西门庆胸有成竹道:“传证人。”
来兴上来了,“我亲耳听到他说今晚这个时间,带着那把刀,穿着那身内衣来杀爹。”
来旺心道你他妈诸葛亮啊,“爹啊,他故意诬陷我。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你呢。”
西门庆冷哼一声:“搜查他的屋子,我的银子一定被他偷了。”
小厮们押来旺回了房间,房间里有个箱子里面有西门庆赠给他的六包银子(十八万元)来旺道:“爹,您看,一包银子也不少。”
“打开!”
银子包一开,来旺傻眼了,有五包被调换成锡块了!来旺喊着:“不对我检查过的。”
西门庆早就胸有成竹,假装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的样子发出狮子吼:我的银子呢?说!
一个年纪小的小厮语带颤音小声道:“爹,我已经放大娘屋里了。”
西门庆回手一巴掌,心道我擦,真他妈诚实,没见过演戏啊。
来旺哭道:“爹,我确实没动,您让我做生意,我——”
西门庆冷冷的道:“送提刑所。”
说罢回身就走,一回头吓了一跳,宋蕙莲云鬟撩乱,衣裙不整直视着他。
宋惠莲跪倒在西门庆面前,泪如雨下“爹,我知道是你安排的,你打他一顿也行,千万别送那种地方啊!”
西门庆心疼看着她,“没那回事,别瞎想,哈。”
来旺在后面说道:“爹,谢谢你。”
西门庆回身踹了他一脚,尽量压抑怒火道:“马上带走。”
宋惠莲一把抱住西门庆的腿,可怜兮兮道:“爹,你依着我,饶了他吧,好不好。”
西门庆的心融化了,“宝贝,别担心哈,也就是打几十板子,落个残疾,没什么大事。”
来旺在老婆与西门庆的调情声中被押到了提醒院。
庄严的提刑院内,院长夏提刑官(文官)端坐在大堂之上,副院长贺千户(武官)在一旁陪坐。
来旺决心拼死一搏,“大人!小的有重大内情禀报。”
夏提刑官道:“快讲,如有属实,本官替你做主。”
来旺怀着悲愤的心情满面泪水讲述那段往事:“半年前,西门庆看中了我的老婆——”
夏提刑官听的烦了,转身与贺千户私语,“贺千户,早上我收到玳安送来的一百石白米(一百两银子,6万元)我们五五分账。”
“夏提刑,你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拿那么多,给我四十九两就行——”
“巴拉巴拉巴拉——”
“巴拉巴拉巴拉——”
两人正聊得开心,突然大堂上鸦雀无声,夏提刑纳闷了,喝问来旺:“为何不讲了!”
来旺无辜的看着夏提刑:“大人我讲完了。”
“哦,那再讲一遍。”
来旺又怀着悲愤的心情满面泪水讲述那段往事。
夏提刑这回认真听了,他很生气,“你家主人花钱帮你娶了媳妇,你该好好报答呀,睡两天算什么!”
(原文:你这媳妇也是你家主娶的)来旺脑袋顿时晕晕的,心道我擦,你真仗义。夏提刑下令传证人来兴,来兴往死了妖魔化来旺,又展示了作案工具。
这回来旺哑口无言。
“大胆来旺,你还有何话说。”……
“不说话?那就是藐视公堂,打二十大板。”
皮开肉绽的来旺被拖到监牢里。
西门庆吩咐,来旺怎么睡都可以,但是不能有铺盖,不能有替换的衣服,总之让他穴居当野人最好了。
宋惠莲每日以泪洗面,她急切想知道丈夫的消息。还是玉箫关心她,及时来报告来旺的近况,“他在里面过的可舒服呢,爹说几天后放他出来。”
宋惠莲疑虑的看着她,“他——他在里面没有挨打吗?”
“哪有呀,提刑官和蔼可亲,只是问了一下,就带下去了。”
宋惠莲继续以泪洗面,她知道玉箫在说瞎话。第二天贲四娘子儿又来报告消息,大体意思是来旺吃嘛嘛香,身体倍棒,沐浴在监狱福利的阳光之下。
宋惠莲再也忍耐不住,她决定亲自考察,这天黄昏她亲自做了大补的汤,偷偷叫住来安儿,拜托他给来旺送去。
来安是个老实孩子,他带回来的消息一定是可靠的。几个时辰后,来安偷偷来到宋惠莲房里,“嫂子我还是告诉你实情吧。”
宋惠莲又紧张,又期待,“说吧,我挺得住。”
“来旺哥在里面过的可舒服呢,几天后就放出来,巴拉巴拉巴拉-”“他没挨打么?”
“没有,提刑官和蔼可亲,他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宋惠莲总算放心了。来安回去继续喝大补的汤去了。
来安走后不久,宋惠莲察觉外面有人在走动。“没事你就进来坐坐吧。”
宋惠莲从窗缝里看出西门庆在屋外徘徊。
西门庆带着惭愧的笑意进门,“嘿嘿,听说你这两天不吃饭?”
宋惠莲默然不语。西门庆凑上前去,“你放心吧,我已经写了帖子给县里,过两天就放他出来。”
宋惠莲转身双手搂着他脖子撒娇道,“你是我的亲达达,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了,看着我的面上关他两天放出来吧。你让他去哪都行,我保证不让他喝酒胡说了。”
宋惠莲绝食让西门庆感到了压力,色欲迷心,他的心思又回转了,“都听你的,明天就放他出来,我买对过乔家的房子,以后你就在那里住,好吗?”
宋惠莲开心的点头同意,双手撩开了裙子(特别提示,此女不喜欢穿内衣。两人专心探讨起人体艺术来。
宋惠莲再次占了上风,稍加努力她就可能成为西门家第七房姨太太。此时她正处于受宠的巅峰时期,没有哪个女人能在她面前嚣张!
不过宋惠莲有个小缺点:虚荣。虚荣是每一个女人的缺点,不同的是有的放在心里,有的放在面上,宋惠莲属于一天不得瑟浑身都难受的女人,她骨子里天生有一种在人前出尽风头的冲动。
当然,宋惠莲很聪明,老公还在监狱里吃咸菜,非常时期要低调,因此,她只是在丫鬟面前稍微吹嘘了一下,“我一开口,爹立刻答应放回我家来旺,巴拉巴拉巴拉——”
“爹要买下乔家的房子送给我,巴拉巴拉巴拉——”
丫鬟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宋惠莲,她的身上散发着小三的金色光环。
羡慕是嫉妒的孪生兄弟,他们如影随形,恰似硬币的正反面,只可惜世人被迷晕了眼睛。嫉妒是一条无形的毒蛇,宋惠莲亲手将自己置于毒蛇窟中了。
西门家情报处长孟玉楼不断受到宋惠莲得势的消息,孟玉楼很厌恶她的臭德行,她要将那个小贱人从巅峰之上拽下来。
最好摔死。
当然孟三娘从来不会正面出手的,她动动嘴巴就可以了。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孟玉楼赶奔小潘房间串门去了,孟三娘串门,那会死人的!
孟玉楼首先就逆转的情势尽数通报小潘,又历数宋惠莲即将享受的姨太太待遇,诱人的小嘴唇吐出的全是无形的火药,而小潘就是那颗剧烈震动的定时炸弹。
“六姐,她现在的待遇和我们一样了!大娘不管,男人也不给咱做主,唉。”
小潘美目一瞪,“我还就不信了!今天我把话说下,她要能做第七房,我潘字倒着写!”
孟玉楼心花怒放,但是她的表情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气恼,“咱们又不会飞,能管多远的事啊!”
小潘不耐烦道:“唉,你也不长进,咱活着为什么,拿命和那婆娘抵,也不比她差!”
(原文:你也忒不长俊,要这命做甚么——孟玉楼略带点害羞,笑道:“我胆小,不惹她。”
(玉楼笑道:“我是小胆儿,不敢惹他,——两人又聊了一会,孟玉楼起身告辞,路上的时候她回味着西门庆跟她说的话:“潘六儿呀就是咬群的马,数她最折腾。”
西门庆通知女婿陈经济写帖子,告知夏提刑官放了来旺。他坐在书房等待着,冷不防眼前红衣一闪,小潘笑眯眯侧身看着他。
“你让陈姐夫写什么帖子。”
西门庆如实告知。
“哦,这样呀,挺好的。”
小潘绕到西门庆身后,柔软的双手按在西门庆肩上,“哥哥,我问你,来旺放出来之后,你和那小娘子算是什么关系?”
西门庆一愣,这他还真没想过。
“你不要以为娶了她就没事了,娶了她之后,再养着来旺这么一个奴才,将来他俩一见面,你说算是怎么个辈分呢?不过也没事,不就是丢点人吗!”
西门庆怀疑的目光看着小潘。
“看我干吗?你既然要得到她,不如一狠,二狠,索性做到底,抱得美人归多好?”
西门庆道:“你去告诉姑爷,不用写帖了。”
小潘飘然离去,她杀的不是来旺,而是宋惠莲。她知道只要是人就会有死穴,宋惠莲的死穴就是来旺。
宋惠莲这个女人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她有心中残余着一份情,她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万一来旺这口锅没了,宋惠莲连碗都不想要了。
同时这女子有好显摆的毛病,来旺一死,她吹的牛都赶不回去,只剩显眼的份了。
小潘出马的直接后果就是,提邢院里的人都发财了。当天晚上,两位长官并上下观察、缉捕、排军,监狱中上下,所有的人都得到了一份丰厚的贿赂。这种行贿方式当真是铺天盖地,整个政府系统的人都憋着坏,想让来旺死掉。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夏提刑官看着西门庆帖子上的要求有点犯难:三日之内结案,只要重不要轻。
三日?哎呀,今晚别睡了,加班拷打来旺,给他来个十大酷刑一日游。
古代法律注重维护尊卑秩序,来旺以下犯上,还是谋杀,一旦定案,下半生将过上手里捧着窝窝头的日子。
人一旦被逼到份上,所有潜力都爆发出来了,重刑拷打,来旺同志死活不认罪。夏提刑也急坏了,举手表决,我们的朝廷最民主了,有觉得他冤枉的吗?众人赶紧捂着兜里的钱,一致摇头。
通过!来旺就是人民公敌。夏提刑官吩咐写文书,准备第二天上报。
第二天,有人告诉夏提刑官,报不了。
夏提刑官当即火了,提刑院里天是老大,我是老二。怎么会报不了,谁说的?
“孔目阴先生。”
夏提刑官有点犯憷,孔目阴是个老公务员了,比他要早好几届,是个有资历的员工。但是这个山西老头有点犯倔,认死理,如果让他做点坏事,半年都睡不着觉。有人拜金,有人拜月,这大爷拜良心。
对付什么样的下属,用什么样的法。没办法,只能来软的。
长官室里,夏提刑官与贺千户好话说尽,“这个来旺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孔目阴拿出西门庆的贿赂,“这是他给的银子,我上交。我认为案子疑点太多,——”
两位长官直揪头发,亲娘啊,怎么跟你沟通呢。
如此争辩几日,夏提刑官实在受不了了,“老先生,杖打六十,递解(一站一站的传送犯人。徐州为民,怎么样?”
孔目阴摸着上翘的小胡子,“嗯,杖打二十。”
“五十!”
“三十。”
“四十!”
孔目阴一转身,“我去作文书。”
夏提刑官叹了口气,我也得作文书啊:给西门庆同志的道歉信。
来旺一身犀利哥的打扮出了监牢,经过长达半月的化妆,他已经可以成功混入丐帮了。虽然出狱,来旺很害怕,他行贿多年,知道衙门里的勾当。如果不孝敬押送的公人,半路上能折腾死我。
“两位大哥,麻烦陪我去家主(西门庆)那里一趟。到那里,我带出我媳妇,卖了家当好好答谢二位。”
公人看着来旺直摇头,“你——你不脑残吧,他成心玩你,还会让你带出媳妇来吗?别去了,我们看在孔先生面上路上不为难你。”
来旺执意要去,公人也没坚持。不过来旺还真是聪明,他找应伯爵帮忙去要。应伯爵一脸茫然,“来旺?蟑螂的别称么?不认识。”
来旺又找到西门庆的两个邻居贾仁清、伊勉慈,两人可怜他,陪他到了西门庆家门口,往里面通报要讨回来旺的媳妇和家当。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西门庆不敢怠慢,五个小厮出门迎接,每人手里拿这一个大棒子,一阵抡打。又在西门庆大门前划了个线,你敢过线,我就敢揍你。
两个邻居义愤填膺,一拍来旺肩膀,“后会有期。”
红着脸回家了。
来旺走头无路,想起了自己的老丈人宋仁,最后的一线希望了。来旺到了,老丈人的棺材铺前,宋仁正盘算清河县一年能死多少人,看到来旺走进铺子里,上去就是一脚,“臭要饭的不许进来!”
“爹,是我。”
哟,这不我女婿么,你穿的今年的新款么?
来旺将往事哭诉一场,宋仁掏出一两银子(600元)给他做盘缠,又给两个公人一吊钱(约二百元。万历改革后,银本位确立,一两银子三四吊,后来银子贬值了。一斗米。
来旺安心去了徐州,如果他能舍得宋惠莲。
宋惠莲还在计算来旺的归来日期,没有都是“还剩一两天了。”
西门庆早已严令小厮,不得走漏消息。即便是再过十年宋惠莲得到的答案也是“还剩一两天了。”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西门家小厮众多,难免会有只八哥。这天,宋惠莲再问小厮钺安儿的时候,他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嫂子,实说吧,来旺哥——巴拉巴拉吧啦,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宋惠莲的泪珠在眼里打转,钺安儿吓坏了,“嫂子,你得想开啊。”
宋惠莲眼如死灰,脱了灵魂般道:“我想得很开——”
钺安儿吓毛了,撒丫子溜了。宋惠莲回到房中嚎啕大哭,她担心来旺可能半路上gameover了(原文:你在路上死活未知。这一哭,惊天动地,经久不息,入夜之后又变得婉转悠长。
宋惠莲的隔壁是来昭家,当天只有来昭媳妇一个人在家,这顿狂嚎诱发了她的慢性心脏病,正自懊恼间,哭声嘎然而止。
来旺媳妇胆怯的往外探头,“*你娘的,闹鬼啊。”
来昭媳妇预感到一股阴气,她得去宋惠莲屋里看看,可她胆小啊,最后她选择了找平安帮忙。(平安的住处也在附近)平安踹开了窗户,跳了进去,来昭媳妇叽叽喳喳问:“怎么样,怎么样,里面怎么样?”
一探头,妈呀一声翻白眼昏过去,趴在窗户上。
宋惠莲挂在里屋门梁上吊了,可惜正在死亡进行时,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平安急忙大声喊人施救,正喊着,来昭媳妇苏醒了,看着平安怀里的宋惠莲问:“怎么样,怎么样,里面怎么样。”
平安心中叫苦,“吓懵了吧你,快去弄姜汤救人啊!”
来昭媳妇抬着俩手不知往那放,跑着熬姜汤去了。
自杀事件迅速传开,西门家的女人们集体出动前来探望(小潘孙雪娥除外)众人围着宋惠莲,李娇个矮,翘着脚从外围从里看,脸上一片关切的神情,“她没事吧?”
里面的吴月娘答道:“没事能喘气了。”
李娇低声失望道“嗨没死啊。”
瞥眼一瞧,嗯?怎么孟三娘眼神和我一样啊。
吴月娘语重心长道:“孩子有什么事说出来,别闷在心里,你要想开呀。”
李娇掐着话头道:“是啊,想开呀,想开呀——”
众人劝了一番,陆续离去,只有贲四嫂同玉箫晚间陪着宋惠莲。
西门庆闻声赶来,见宋惠莲坐在地上哭,急忙搀扶,“这孩子,地上多凉啊。”
宋惠莲抬眼看着西门庆,语带怨恨,“爹,你真是个好人,害了人还有看出殡的,瞒着我发送他到徐州,做下绝户计!”
西门庆尴尬万分,不知如何解答,“这——唉,这和你没关系,你以后还是好好过日子——”
俄而觉得辩解太过苍白无力,吩咐玉箫好好劝劝宋惠莲,转身出了门。
西门庆出门之后,怒气涌了上来,是哪个王八蛋小厮泄密,我轻饶不了他!西门庆召集所有小厮到前厅,手持马鞭道:“谁露的信儿?只要我抓不出来,你们所有人每人三十大板,打完都给我滚蛋。”
小厮们沉默不言,西门庆道:“我不说第二遍,你们想想后果。”
扑通一声,画童跪在地上,“我举报,那天看见钺安在夹道里巴拉巴拉——”
西门庆一抽鞭子,钺安滚出来!
钺安不在,他也不敢在。西门庆对女人柔情似水,对男人狠如豺狼,打死他也不敢去前厅。
西门庆喝令下去,搜!
小潘正在洗脸,一转身吓了一跳:钺安你跪我屁股后边干吗!
钺安当当的磕头,“五娘你救救当我吧,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祭日啦。”
小潘笑道:小贼囚,你又干了什么事了。钺安讲述一遍,小潘道:原来为了那个淫妇,瞧你这胆,藏到门后面去,一切有我。话音刚落,钺安速度消失。
不久,玳安来了。
“五娘好。”
“什么事?”
“爹说找钺安半点事。”
“滚蛋!”
平安又来了一趟,也团成一团出去了。
第三次来的人事拎着马鞭子的西门庆。“钺安呢?”
小潘坐在床上哼着曲,看窗外。
西门庆挨个屋子寻找,突然他闻到一股尿骚味,慢慢走进,只见钺安在门后缩成一团,裤裆底下哗啦啦啦啦啦西门庆一把揪出来,抡马鞭子就要开抽,小潘冷不防到了他身后,双手抓住马鞭夺了下来,扔到屋外,开口训道:“没羞耻的货,你长脸了。那淫妇自己想上吊,关小厮什么事?!”西门庆气得胸口此起彼伏,眼瞪老大无可奈何。小潘回头对钺安道,前边忙去吧,他打你有我呢。
钺安跑的飞快离开了事故现场。
有心的人会发现,西门庆的权威打折扣了,不错,他让小潘抓住的把柄太多了,此事也标志着小潘地位的进一步上升。
小潘权势增强有什么后果呢?西门家将燃起更猛烈的战火。小潘就像一个吃兴奋剂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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