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香姨上前。
香姨手中不知何时拿了几张画,一一递给他们。
纪宁继续道,“上面画的,就是首辅大人府上新进来的几位美人,你们瞧瞧有没有合眼的,每人选一个,选好后,本官会按照这些姑娘的喜好,再来对你们逐一进行教导。从后天开始,每人每隔三天都必须交给本官一篇《论如何夺得美人芳心》的文章一篇,文字无需华丽,内容朴实即可。本官会根据文章优劣程度来评选,写的最好的文章,当然有奖赏,这奖赏可以是银子,也可以你们自己提,只要不太过分,本官都会满足;写的最差的,会有惩罚,比如打扫一周的茅厕,给其他人洗一个月的衣服诸如此类。”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这……他们真的是进来当面首的?怎么又是看姑娘,又要写文章的,还弄个什么奖惩,简直莫名其妙。
这位纪大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纪宁也感觉到众人看她那怪异的眼神,颇为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不要疑惑,本官招你们进府的真实目的,就是挖首辅大人的墙角,把首辅大人府邸那些美人都给诱惑过来。本官知道你们不敢,但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按照本官的意思去做,本官不仅会保全你们,还会让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并且得偿所愿;要么,就像刚才那小屁孩一样,得罪本官,被本官关柴房不给饭吃,直到渴死饿死。”
纪宁虽说的和颜悦色,声音也清润如比但就是这般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如此让人胆寒。
还是为首的顾青玄率先问道,“我们若是得罪了首辅大人,大人如何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这句话问出了其他人的心生,众人连连附和,“是啊,大人,别说是当朝首辅大人,就是普通百姓家里,这爬墙勾搭有夫之妇的,也要受到族中规矩的惩罚。”
这些人的顾虑,纪宁自然早有想到,尿意虽越来越浓,但不说完她也不舒坦。
“你们想一想,大家都是我府中的人,到时候若真是勾搭成功了,首辅大人难道就想不到大家是受本官的指使?本官都不怕,你们怕个锤子,当朝首辅又不是那种恩怨不分的人,怨有仇债有主,他要找麻烦,也是找本官的麻烦。当然,退一万步,你们现在也没得选,所以……”纪宁冷笑一声,挽起袖子,“大家最好识趣一点,得罪了首辅大人你们不一定死,得罪了本大爷,当然你们也不会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已至此,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一想,答应的以后跟着本官吃香喝辣,不答应的,哼哼……”她最后露出一个诡异森冷的笑容,便匆匆往茅厕赶去。
纪府虽然不大,特别是跟施府比,寒酸的简直没法看,不过,多住这些人,还是没什么问题。
纪府有两个院子,纪宁当然是自己住一个院子,另外一个院子的几间厢房,就分给他新来的这几个美男住。
除了那个和纪宁顶嘴的小屁孩被关进柴房,剩下的六个美男,每两人住一间房。
厢房里纪宁也早有准备,每间房都准备了两张床,中间还用屏风隔开,里面也添置了一些物十,供这些美男使用。
香姨和陈叔暂时还没有找丫头过来帮衬,反正纪府也不大,这些美男也不是进来让人伺候的,香姨和陈叔认为由他们两个人在就够用,人再一多,只怕是住不下。
训了一下午话,纪宁早早洗澡就躺下,接下来几日她还得亲自教导这些美男一些撩妹技能以及注意事项,都是些费脑的事情,也挺累的。
“大人?”门口响起香姨的声音。
以往香姨在府里都是叫纪宁郡主,不过如今这府里住了别人,隔墙有耳,就改了称呼。
这么晚香姨来找,肯定是有事情,纪宁披衣下床,点了灯后,朝外喊道,“进来吧。”
香姨推门而进,屋内窜进来一阵细风,刚明亮的屋里又暗了几分。
香姨轻手轻脚关上门后,恭敬朝纪宁道,“郡主,这府里忽然住了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没什么问题吗?”
虽说都是太子找的人,太子也都把底细调查清楚,可这朝野有很多看不得纪宁的人,难免有些居心叵测者,会借此机会进府潜伏。
纪宁倒是一副不大以为意的模样,“不是有您和陈叔看着呢,再加上羽衣卫的那些暗卫,酿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而且要真有谁包藏祸心,我也可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香姨想想也是,以她家郡主的性子,谁要是敢算计到她的头上,她不双倍奉还才怪。
“那郡主早些休息,老奴就不打搅了。”
听香姨这么一说,纪宁忽然响起一个人来,她重新穿好衣服后,来到杂院的柴房。
柴房门锁着,纪宁去叫陈叔开锁时,眼珠转了转,跑厨房拿了两个馒头揣袖里。
里面很暗,堆着柴火和一些杂物,脏脏挤挤的。
陈叔开锁后点着灯笼跟在纪宁身后,不断地唠叨,“大人,这里乱得很,别把您衣服弄脏了,有什么事交代老奴做就好,何必亲自来。”
纪宁盯着柴房里蜷缩在一角的身影,入夜有些冷,地上又凉,那小屁孩又饿了半天没吃东西,难免又冷又饿。
“你叫苏容轩,是前游击将军苏卫的遗腹子,你们全家被满门抄斩,你母亲当时只是苏卫身边的一个丫鬟,幸免于难被充入教坊,于是你才活了下来。”
苏容轩清冷的眼眸微微变了变,看纪宁的神色也带着几分忌惮。
纪宁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摸摸他的头,“毛都没长齐脾气倒是不小,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给馒头你吃。”
苏容轩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纪宁脆弱的心灵有点受到创伤,她看起来就这般不讨人喜欢?要不要用这种嫌弃的眼神看着她,好歹她还自认一表人才风流潇洒迷倒万千少男少女……
“你真不叫?饿肚子可是长不高的,像你的好哥哥我就是因为小时候忍冻挨饿,才生的这般瘦弱。”纪宁一时玩心起就故意逗弄道。
苏容轩撇过头看了她一眼,“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她心想瞧不出来这小屁孩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骨气,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
纪宁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特别是对这种长得好看的小屁孩,让人家真饿坏了身子她会感觉自己是在辣手摧花。
也不再逗他了,她把袖子里藏着的馒头递到他面前,“你要是觉得我给吃的对你来说是嗟来之食,那是你自己把自己给看轻了。”说完把馒头放在他手上后,她拍拍手站起来转身离开。
苏容轩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又抬起眼看了看纪宁的背影,原本凌冽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施府。
夜虽已深,书房却还一片透亮。
施墨坐在案牍前,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折子,一边问着身边立着的人影。
“我们的人安排进去了?”